青春往往是無所畏懼的。我們彼此生活在兩個時代,卻可以在一起肆無忌憚。
先前,我還坐在學校食堂吃著從小賣部買來的康師傅泡麵。活動課上食堂空無一人。丁菲優雅的挑起一根麵,臉上滿是享受的表情。不禁讓我懷疑我們吃的是要提前一個月預定的某餐廳限量西餐。是的,她一直都在無意中流露著高貴的氣質。其實,無論是丁菲,還是白穆淩都是讓我感到害怕的人。他們可以隻要幾分鍾就把你的家底查清楚,可以瞬間就猜透你的想法,他們能夠把不可能變為可能。
相對來說,我隻是一個膽小鬼,是無存在感的平民。我一直覺得其實這樣也不錯,沒有人知道,沒有人崇拜,也沒有人討厭。但現在,現實不允許我這樣。坐在Minotti的沙發上,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著花園中精心剪裁設計的各種花草。頭頂偌大的FontanaArte歐洲設計風格的吊燈,無形的壓力讓我時時刻刻擔心它會掉下來。
丁菲坐在一旁悠閑的喝著LAVAZZA,就像在自己家一樣,這讓我更加窒息,但無疑這樣的場景裏永遠少不了另外兩個人。函佳還沉溺在看到這個房子的驚訝中。葵落坐在我斜對麵,不停的刻意躲避我的眼神。雖然知道原因,但我也不戳破,我們就是這樣的關係。有什麼事,不說,過不久就都會忘卻的。
我們四個都被‘女王’邀請進了她的‘宮殿’。她和丁菲,白穆淩一樣是我害怕的那類人。在升旗台上,她準確的叫出來丁菲,函佳和葵落的名字,並把她們和我一起扛進了車裏。
‘女王’走進客廳,坐在一頭的單人沙發上。“婉田,你的房間就在你姐姐旁邊,跟我過去看看吧。”“我應該沒有答應過要住在你這邊吧。”她的嚴肅端莊的麵容變得有點僵硬。於是,一瞬間,一個撅起的嘴唇,無辜的眼神,伴隨著撒嬌聲,直接把我秒殺了。
餘光瞟見丁菲剛拿起杯子的手放下了。函佳像是終於從驚訝中出來又進入了另一個驚訝。葵落差點把口中的咖啡噴出來。誰能想到這個雍容華貴的女士可以瞬間變成小孩子。我隻能無奈的跟著她走了。
從客廳出來,穿過一個遊泳池,這個遊泳池一般露天,一半室內,大概有占整個一層的四分之一。來到一個有很多梯子的地方,可以說成是一個梯子林了。剛走上其中任意一個樓梯,‘女王’說了聲‘二樓’,梯子開始移動,像變形金剛一樣組合成了一個樓梯,讓我想起了哈利波特中魔法學院的可自由移動的奇幻梯子。我等待著它把我送上去。過了半天,還在原地,‘女王’自顧自走上樓。
我問:“這樓梯不是自動的嗎?”經過一係列的‘科幻片‘後,我十分確定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梯子。‘女王’停下腳步,回過頭。她這是已經走到了二樓。我仰著頭,感覺她離我好遙遠,明明是幾米的距離,她卻像是把我壓在了地底下。“這個可以考慮考慮。不過,這個樓梯組合好一分鍾後就會散開恢複原樣的。你現在確定還要站著不動嗎?”果然這類人都是很可怕的,永遠有條不紊說著爆炸性事件。而我隻能是槍林彈雨中慌亂的小白兔,蹦躂著逃出了樓梯。
看著頭發亂蓬蓬,喘著粗氣的我,‘女王’竟然笑了。雖然她很想大聲笑出來,卻極力克製著。她的眼神是深邃的藍,笑起來的時候小小的眼袋把眼睛托成了倒映著半輪月亮的清泉。她像極了一個小孩子,我也不自覺的笑了。‘女王’頓時整了整衣服,一臉嚴肅的對我說:“走了。”我看著她的背影,這時卻感覺如此的近。她,是我的親人,我的奶奶。在我以為這個世界隻有婉婷一個親人相依為命的時候,突然又走進一個人,這個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她好像察覺到我的目光,轉過身來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