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應該感激無忌的,因為他是第一個教我學會,宮中人心險惡,不得不防。說來也是我自己死腦筋,無忌的身份都無法一手遮天救出來的人,又怎麼會是無關緊要的小輩呢?
而這一點,是姬彧滿臉陰鷙走近我紫宸宮的時候,我才了悟。
他一進門我就能明顯地感受到他身邊放出的冷氣,因為壓抑著怒氣以至於額頭青筋都有些暴起。小宮女剛捧上茶就被他大手一揮摜到地上,低吼了一句:“都給孤滾出去!”
瞬間,滿屋的宮女、太監、侍衛連滾帶爬地出了大殿,隻剩下我和他麵麵相覷。
自我入宮,我從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姬彧,他從來都沒有對我有半分厲色,甚至極少在我麵前自稱孤。這一刻,大約是第一次,我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他是一個帝王,九五之尊,不容侵犯。
他一步一步走近我,有些大力地抬起我的下巴,壓著嗓子說:“你果真是好本事,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與別人沆瀣一氣。龍陽,你可知道通敵叛國的欺君之罪?!”
通敵?叛國?我滿臉的茫然,根本不懂姬彧的意思:“什麼…?”
“聽不明白麼?”姬彧的手又用力了幾分,掐得我的下巴發紅,他咬牙說:“我竟不知,你居然可以為無忌做這等誅九族的大罪!那個漻笛乃是陳國派來的奸細,為了無忌的心上人,你倒是豁得出去!”
他這一番話實在不亞於當頭棒喝,我一瞬間如同掉進數九寒天之中,渾身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心裏頭冒出來的第一個詞便是,糟了。
我顯然是已經無法思考,隻能喏喏地重複道:“不是…不是的,我…不知…”
姬彧一手掐住我的腰,將我死死壓在他身上,毫無縫隙地貼合,目光裏隱隱有些怒火燃燒:“龍陽,孤再說一遍,你必須留在孤的身邊,這是君命!孤可以容你恃寵而驕,卻不容你朝秦暮楚!”
說罷,他一低頭,帶著狠厲地吻了下來。他吻得那麼凶,我覺得嘴角都被他磨破,鼻息之間吹拂的溫度都叫我忍不住打顫。
我當然忍不住抬手在他胸口推拒,隻是我沒想到這樣的動作其實是在火上澆油。他微慍地退開些許,複又在我牙關輕輕巧力一捏,舌頭長驅直入,糾纏不休。
說來有些丟臉,在風月場裏這些年,館主對我保護得極好,雖說也是為了待價而沽的關係,可在切切實實的情事上,我倒比那些青倌還要生澀,到底也隻是看過不少,臨到自己身上,就兵荒馬亂了。
他冰冷的手指沿著我的脖子往下,挑開前襟,像是要折磨我一樣慢慢打開,目光則毫無掩飾地在我身上逡巡,我每個毛孔都如臨大敵,火燒似的熱爬上臉頰。
姬彧是來真的!
我無法抑製地恐慌,聲音都開始變調:“王…”
他一把將我抱起扔在床上,欺身上來的時候,說:“這個時候,你隻需要喚我的名,其他的,我都不會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