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越來越濃,殺氣也越來越重。這兩道殺氣忽而動如脫兔,忽而靜如處子,忽而飄乎不定,忽而脈絡清晰。雖然隻有兩道殺氣,卻好似千軍萬馬往來馳騁拚殺,時而進,如山崩地裂,時而退,如大海潮落。雖然這大霧是靜止不動,但其中之現象卻變化萬千,讓人無法捉摸。
每向前走一步,都是巨大的壓力,黃小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某個方向,冷汗不住從他的臉頰滾落,如意定天針被他反手放在背後,手心裏全是濕濕的粘汗。雖然他此時已經盡全力撐開風暴結界,但還是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在這兩道殺氣麵前,都隻不過是兒戲一般。特別是海盜王的風暴結界曾經被人破掉,而自己的風暴結界也同樣被人破掉,可是他卻連對方使用的是什麼方法都不知道。
神怒普拉在發覺海盜王的險惡用心之後,曾經竭盡全力地再加改進,認為已經相當完美。可是他卻不能改變其中的本源,如此說來,能夠破解兩種風暴結界的人,一定相當的不簡單,因為他很有可能已經掌握了其中最根本之所在。而且很有可能,這根本就是一個人。而這個人的力量,絕對不是他曾經遇到過的那些人所能比擬的。
可是到現在為止,利用這種能力衝在第一線的,卻是海皇和那些下三濫的神魔。直到現在,黃小龍終於想到,在背後的那個人,一定與麵前的這兩道殺氣有關。而如果說,阿裏巴卜和阿蘭德斯就是這個人的手下,那麼海皇呢?他又是如何得到這個方法的?他和這個人又是什麼關係?雖然海皇現在已死,可是海都之下會不會還有危險呢?再就是那個冰河呢?他本來就是海盜王的部下,而海皇開動大部隊進攻海盜王,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但偏偏海盜王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得到,這又是怎麼回事?
黃小龍越想心越亂,越想頭越痛,他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深陷進了某種陰謀之中,可是他卻連誰是最終的對手都不知道,隻能胡亂地猜測。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兩道殺氣仍然互相纏鬥得難解難分。可是明明就是在眼前的,偏偏卻又是像遠在天邊,根本無法捉摸得到。黃小龍突然間覺得有些不太以勁,不禁放慢了腳步。
一步,兩步,三步……
黃小龍皺著眉頭停了下來,他忽然發現,那兩道殺氣,竟然已經轉到了他的背後。或者是說,他已經繞過了那兩個相鬥的人所在的地方。他記得自己走得就是一條直線,可是怎麼卻繞過去了呢?難道說,他在這片濃濃的綠霧之中,已經完全喪失了方向感?
他低頭凝思片刻,便將如意定天針的一頭向地,用力插進石板之中,然後轉身,將如意定天針拉成一條直線,再次向著殺氣最為濃烈的地方走去。整整一百步,殺氣再次從背後傳來。黃小龍嘴角一翹,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意識一動,如意定天針急速收縮,拉著他眨眼間便回到他走過的第五十步的地方。這裏,就應該是殺氣傳來的源頭所在。
可是偏偏,滿眼到處,除了霧還是霧。
黃小龍再次向地麵舉起了如意定天針。他已經斷定,這兩道殺氣所在的地方,應該就是自己的腳下。
如意定天針原本重量是十萬八千斤,此時已經變得上粗下尖,成了一隻圓錐陀螺,剛好達到黃小龍的力量極限,堪堪是五萬四千斤。黃小龍與之意識相連,自是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雖然他還不能一次舉起如意定天針的全重,但是在短短的十幾天內,他的力量就增長到可以拿得起這樣重的物體,也不禁第一次為自己的力量而感到滿意。而且,現在還沒有生命之力的加持作用。
黃小龍向上一跳,五萬四千斤重的鑽頭形陀螺旋轉著以極高的加速度向地麵石板狠砸上去。
“啌”的一聲悶響,地麵上的石磚被砸成無數碎屑和灰塵,漫天飛舞,把綠霧擾成一個個緩慢升起的漩渦,在空中又恢複成原狀。而在黃小龍腳下的地方,已經露出一個直徑三米大的洞。
有如實質殺氣刹時間有如黃河決堤,狂烈向上湧出,竟把如意定天針整個托了起來,卻又讓此時的空氣流動達到一個完美的平衡,一點都沒有幹擾到任何一絲綠霧。
黃小龍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如意定天針也變化成一柄倒撐的雨傘,踩在黃小龍的腳下,急速地向下墜去。經過與阿裏巴卜一戰之後,他再也不敢托大到可以用風暴結界去硬抗敵人的地步,但好在,他還有如意定天針這個終級武器可以用。同時,他的左手已經握在背在後邊的三羚羊鐵索法杖上。既然阿蘭德斯能把這個法師用的權杖當棍子用,他自然也可以,而且這根法杖的硬度也讓他感到很滿意。
躲在倒傘狀護盾上的黃小龍此時很緊張,他當然知道海盜王的精神魔法和空間魔法與阿拉丙類似,都是可以控製物體的,如果他此時讓什麼兵器在自己的身後進行襲擊,黃小龍倒是真沒有把握能抵擋得住。而且,這裏還有另外一個高手在此。雖然在之前的殺氣分析來看,海盜王與那個人正是處於敵對狀態,可是在他的記憶裏,大多武功高手在互相比試時,都會盡出全力,不但要殺傷對方,還要盡量保護自己。如果有功力稍低一些的人物出現阻攔,兩大高手的力道將會全部轉向攻擊第三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