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重傷(1 / 1)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比起那些五星級酒店的床,這間破舊房屋裏的地板更加的堅實,從‘家’裏出來,天已經黑了,我睡了整整一天,也隻有在‘小蝶’的麵前,我才能夠像孩子一樣安睡吧。

這個時間段是我覺得一天中最美的時候,夕陽落下,餘暉還沒有完全退散,在天邊留下一抹紅豔,路燈灑下來,滿是樹木的街道看起來洋洋灑灑。三五成群的人結伴而行,手裏拎著大包小包的菜,準備回家烹飪一頓可口的晚餐。

小混混不出,世界都安靜了不少,不過我隨即就否定了剛才說的話,一群小痞子大約五六個人,正叼著煙圍在一個我經常光顧的路邊攤上,指著那對中年夫妻,罵罵咧咧的。

“什麼?昨天剛交了清潔費?那你他媽昨天吃了飯今天還吃不吃飯了。”

“各位老大呀,今天還沒開張呢,實在是沒錢交清潔費。”說話的是攤主,好像叫老鄭。一個看起來十分老實的中年人,可是看著他那滿是老繭的雙手,我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斷,總覺得,如果把我和老鄭放到同一間屋子做生死相搏的話,最後走出來的一定不是我。

“媽的,沒開張,你昨天也沒開張嗎?告訴你,這裏是我們極樂幫的地盤,要是不按照我們的規矩來,你他媽就別想做生意了。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這條街是他媽誰罩著的”

小痞子揮手打翻一旁裝滿醬油的碗,撒了老鄭一身。那群小痞子因為是正麵對攤位,看不到攤子後麵老鄭握緊的拳頭。而我,卻看得一清二楚,殺氣,這個小攤的主人不簡單。

老鄭抿了抿嘴,終究沒有爆發,皺著眉頭從兜裏掏出五百塊,遞了出去。

“早他媽就該這樣了,浪費老子時間,草。”小痞子一把搶過錢,然後捏著錢隔著攤子在老鄭臉上拍了兩下。

見老鄭一言不發,小痞子才滿意的轉過頭對身後的一群小弟說道“走,兄弟們,哥帶你們去K歌。” “好耶。”

我站在一旁沒有幹預,原因很簡單,老子是出來混的,又他媽不是警察。而且,我想看看這老鄭是不是真的深藏不露。等到那群小痞子走遠了之後,我才緩緩走過去。

“小葉來了。”老鄭見我過來,舒開皺起的眉頭,像往常一樣跟我打著招呼,仿佛剛才那些小混混什麼的全是我錯覺一樣。“還跟往常一樣?混沌多放辣椒?”

“恩。”我應了一聲,坐在一邊的作為上,老鄭這個小吃攤開了很久了,不像其他的攤位,媽的,桌子上麵全他媽是油漬,每次老鄭的老婆在客人走後都會擦得很幹淨。

我的印象裏老鄭老婆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有時候我都懷疑,她不會是個啞巴吧,雖然已經到了中年,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不過我敢肯定她年輕時候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女。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老鄭已經把混沌端了上來,按照我的要求,放了變態辣多的辣椒。望著紅彤彤的湯汁,我不禁食指打動,也不多話,捋起袖子就開擼,哦不對,開吃。

這個時間點老鄭的客人不是很多,所以他索性拎了兩瓶啤酒兩隻杯子,給我滿上一杯,同時也給自己斟上。辣乎乎的混沌一下肚,辣的你想脫衣服,再一杯自然冰的啤酒劃過食道,隻有一個字兒能形容‘爽!’。

恩?一股心悸的感覺劃過腦海,出來混,每天在刀尖上舔血久了,總會或多或少養成一種莫名的預感。這種神乎其神的的直覺讓我不自覺的把身子往左邊靠了靠。

砰!槍聲剛剛傳進耳朵,一股撕裂的疼痛,從右胸傳來。悶哼一聲,卻不敢逗留,一個縱身朝小攤背後藏去。我可不敢像那些電影裏一樣,拎著一張木頭桌子,還全他媽是縫的那種,就敢用來擋槍子兒,真以為子彈是橡皮泥捏的嗎?

砰砰!又是兩聲槍響,打在小攤的鐵鍋上,爆裂開的沸水四濺,燙得老子差點跳起來。

老鄭在第一聲槍響的時候,幾乎跟我同一時間閃進這小攤後麵。眼裏沒有一絲慌亂,隻是看著疼得滿頭大汗的我,微微有些皺眉。

那顆子彈原本是衝著我心髒去的,誰知道我一偏避開了要害,可饒是如此,依舊貫穿了我的肺部,血像開了閘的洪水般不要錢的往下流。很快衣服就濕透了,眼睛也越來越模糊。

“小蘭,先幫小葉止血,我去引開他們。”老鄭開口了,話音剛落,一把抓起邊上的石頭(用來撐傘,防止風把傘刮走的石頭),那塊石頭好幾十斤,就這麼被老鄭像扔紙一樣扔了出去。

“啊~”估計是砸中了那一頭的人,老鄭像隻兔子一樣,側滾翻,手撐餐桌跨過去,從扔石頭到側滾翻,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的停頓。

嘶~老鄭口中的小蘭就是他老婆,在得到自己丈夫的吩咐後,沒有絲毫的猶豫,從衣服裏翻出一瓶不知名的藥粉,灑在我傷口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

“草,這麼大的傷口,一定是沙鷹那種口徑的手槍……”這是我心裏最後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