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阿寧內爾貝基地總部】尉軒抱著昏睡過去的安元從大刑房裏走出來,雖也是意料之中,但還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於是一個個基本上都裝作沒看見這尷尬的一幕。
尉軒吩咐了人去清理刑房,並且把那五個活口轉移到了囚室裏。他抱著安元回房後,很耐心的將安元清洗幹淨,換上舒適的睡衣,放到床上讓其安眠。尉軒自己也衝了個澡,換了件幹淨衣服。
做完這些事後,尉軒準備幹正經事兒了。
他不是什麼純良之輩,這點眾所周知,所以除了安元外,他也就懶得多費表情。於是乎尉軒就頂著一張麵癱的臉,二話不說,去了療養區。
蘇彥正守著玉子衿等那危險期過去,這事兒他尉軒插不上手,也沒打算插手。
他走過整個療養區,在走廊的盡頭有一個通往地下七層安以律療養房的安全梯,這是唯一能進入地下七層的入口,但也真沒多少人願意主動走這兒,因為安以律一旦被移到地下七層去療養,就代表了紅色一線危機。
尉軒慢悠悠走著,過了虹膜門禁係統,到了療養房,左拐走進了藥劑室所在的走廊,意料之中的找到了某個讓他有些在意的人,夏銘的長子,夏韜。
尉軒敲了敲玻璃門,望著夏韜,比了個口型:“我們談談。”
=============================================================================【阿寧內爾貝基地總部?會議室】夏韜是安以律為數不多的從小玩到大的玩伴,也是唯一還活著的‘玩伴’了。
夏韜擁有很難得的天賦,和黎夙一樣擁有著先天性無法解釋的才能,對人性洞察能力驚人,又有著解釋不清的準確直感。他擅長心理學,因為安以律身體不好出於輔助作用走的是醫學路線,心理學更是訓練到了極致,於是從加拿大回來後就又負責起了SIN身心健康的問題。
尉軒和夏韜幾乎沒有什麼交集,也不想和夏韜有什麼衝突,因為夏韜總會很容易給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也是,沒有什麼人會喜歡正兒八經麵對這種‘天賦者’的。一個人的目光、麵部的表情和微表情、瞳孔的收縮放大、手勢、坐姿、肌肉的鬆弛程度、眨眼睛的頻率、腳步聲的輕重緩急、交談時的語速變化聲音大小、所說語句的結構內容和成分、每句話相隔的沉默時間……行為舉止,衣著打扮,全都是夏韜分析的素材。沒人會喜歡自己被看的透透的,夏韜會讓人讓人覺著不舒服或下意識裏有著偏見是很正常的事情。
和夏韜交流是不必要偽裝的,反正都會被分析出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就沒有必要毫無誠意的浪費彼此時間了。
尉軒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倚在沙發上,毫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在安元來之前,你在審訊室審出了什麼?”
“尉先生,我可什麼都沒審問出來啊。”夏韜笑笑:“審訊室的錄像您調出來看就是了。”
“那是你不願意審出來罷了。”尉軒點起一支煙:“我可不覺得,以你的能力會審廢四個人,甚至是注射了自白劑那種東西,你是故意的,不是麼。”
“瞧尉先生這話說的,說得我無所不能一樣,我也不是能撬開每一個人的嘴的。”夏韜不動聲色取過一隻煙灰缸放到尉軒麵前:“尉先生不是一天一支煙的麼,今日可有些破戒了。”
“你還真是敏銳。”尉軒吸了口煙,讓自己提些精神,刺激神經興奮起來。
“少量尼古丁確實可以使中樞神經係統興奮,會給人‘解困’的感覺,但我覺得尉先生您還是不要硬撐,去休息一下的好,您似乎已經超過四十個小時沒有睡眠了,身體狀態有些欠佳。”夏韜淡淡提了一句。
“四十多歲的老頭子精力自然沒以前充沛了。”尉軒又扯回了話題:“雖然隻是些渣滓而已,但一下子讓二十條人命消失的無影無蹤,又不能引起任何的動亂,費心思打點還是必要的。”
“我同樣也不認為您需要這麼長的時間才能處理好這件事,親力親為這種雜事並不是您的作風。”夏韜說的不輕不重。
“我善後時,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罷了。”雖然沒料到玉子衿在S城這幾日能有什麼大幅度動作,但事情還真有些超出尉軒的預料,不過尉軒沒打算扯這個話題,又回到了最初的主題:“分析別人的心裏漏洞,甚至是用催眠和心理暗示改變人的記憶和意識,不是你的拿手好戲麼,夏韜,你到底隱藏了什麼?如果不能對我說,你可以拒絕回答。”
“我能隱瞞什麼呢,我所隱瞞的您應該猜得到又何必問出來呢?”夏韜沒有兜圈子:“那兒好歹是您的地盤,玉子衿在遇到這種事情,您當時又為什麼恰好將暗線的守衛給撤了下來呢?”夏韜頓了頓,繼續道:“再者言,蘇彥那麼強的‘影子’,怎麼會犯那種低級錯誤,您以為,有什麼事情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尉軒是知道的,SIN,隻有安以律才能……,但這種話永遠不能挑明了說,哪怕是對安元,這種話永遠不能提。尉軒不動聲色:“那麼,你是打算維護他了?”
“目前是這樣的,這也是我回國的唯一目的了。”
尉軒沉默片刻,還是開口問了:“那麼,倘若有朝一日安元和他產生了分歧,你的立場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