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納蘭澈腦海中閃過一張極為美麗的麵孔。
不知為何，一旦想起那日她說的話，想起她這些年的日子過的那麼淒慘，心裏就升氣一股莫名的異樣情緒。也許是愧疚，也許是憐惜……
穩了穩心緒，納蘭澈問道：“如此又如何？”
夜寒月歎了口氣，“倒也沒什麼。隻是在想，如此一來，蘭若可怎麼辦？想必你也知道她對你的心意吧？”
納蘭澈抬眸看向夜寒月，想起另外一張麵孔，內心卻是毫無波瀾，依舊那如湖水般平靜。輕啟雙唇，語氣依舊那般平淡，“所以呢？”
夜寒月卻是一時無言。
所以……納蘭澈應該怎麼辦呢？
一邊是葉連成的妹妹，對他傾心已久；
一邊是皇帝親賜的未婚妻，也是忠心護他的官門之後……
一個溫柔如水，一個相貌平平；一個才華橫溢，一個蠢笨如豬……
雖然他現在完全不認為慕容玉姌是個蠢笨的人，可說到底，畢竟沒有葉蘭若知根知底。所以，依他目前的判斷來看，葉蘭若完勝慕容玉姌。
納蘭澈依舊盯著夜寒月，那雙眼眸卻是看不到絲毫的情緒。
這麼多年，葉蘭若對他的情誼他自然是知道的。
葉蘭若也的確很好，溫柔大方，聰慧美麗，可他在葉蘭若的身上找不出其他感覺。
她就像納蘭汐一樣，隻是他的妹妹，如此而已。
他曾經說過，假如這世上有那麼一個人，不在乎他是否殘疾，而對他傾心以待，他自然不會負她。
可葉蘭若作為葉連成的親妹妹，作為風雪閣的閣主，作為他的手下，自然是知道他的情況。她能喜歡他，也並不奇怪。
而慕容玉姌……
他幽幽閉上雙目，在腦中回憶起那個晚上。
他偷偷潛入國公府的墨竹院，看到的那個在月光籠罩下一身白衣似雪，容貌傾城，身手敏捷，卻又聰慧狡黠的女子；他從未在意一個女子的外貌需要多麼傾國傾城。可隻要想起她在國公府過的日子，想起她膽大妄為的對他使出飛針，想起她不怕死的將匕首抵在他的胸前，想起她的一顰一笑，想起她不得不在外麵裝出一副溫婉如水的模樣……他就有種，類似怦然心動的感覺。
而他知道，她偽裝自己不過都是為了生存而已；隻因為，她這些年來，受到了太多的傷害。
想到她這些年受的苦，納蘭澈內心卻是沒來由的一緊，有一絲絲的痛感在心裏悄然蔓延。
難道……真如夜寒月所說，他心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她了嗎？
被這個認知嚇了一跳，納蘭澈猛然眨眼，搖了搖頭。“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好。”
說完，納蘭澈咳嗽了兩聲，揮了衣袖，快速離開了水雲亭，朝著自己居住的水雲軒走去。
夜寒月望著納蘭澈逃似的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不是傻子，恐怕納蘭墨卿這小子，是真的對慕容玉姌那個丫頭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