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件事情,他的人生將不會是現在的光景。
而她總做那些可怕的噩夢。
夢見納蘭昶手持一柄長劍,嘴角噙著猙獰的笑容,一劍刺穿了納蘭恒的胸膛,鮮血濺了他一臉。
可納蘭昶卻依舊笑著,笑的那般猙獰,眼中的目光是那般的狠戾。
趙太後不知道當初納蘭恒是不是被納蘭昶一劍刺死的,卻知道他的手上沾著親哥哥的血,一輩子……他都欠他的,欠納蘭澈和安陽的。
如今,即便真如她心中所猜測的那般,納蘭昶之所以會病情加重納蘭澈有脫不開的幹係,可她能怎麼辦呢?
當初納蘭昶將一個七歲的孩子害的半死不活,而那個被他害的半死不活的孩子還是他親哥哥唯一的兒子,他的親侄子。對自己的親侄子他都能下狠手,可見他內心有多麼的惡毒。
告別的趙太後,慕容玉姌坐著軟轎出了宮門,在宮門口換乘了她的禦座馬車。
坐在馬車裏,她腦中始終閃過趙太後一臉滄桑的樣子,心中百味雜成。
一方麵覺得納蘭昶死有餘辜,一方麵又覺得對不起太後這個無辜的母親,祖母,讓她一個女人承受了這麼多的血腥殺戮。
先是自己的兒子害死了另一個兒子,氣死了自己的丈夫,毒害了自己的孫子……
然後如今是自己的孫子又來加害了自己活在世上唯一的兒子……
正在慕容玉姌坐在馬車裏出神的時候,馬車卻是猛然一頓,慕容玉姌身子不穩,差點摔在了地毯上。
幸好是清霜眼疾手快,及時拉住了慕容玉姌差點甩出去的身子。
見慕容玉姌嚇的臉色已然慘白,性子原本就有些火辣的清霜對著門簾外駕車的小四喊道:“怎麼駕車的,不知道王妃如今懷有身孕嗎?毛毛躁躁的,若是害的王妃有個什麼不測,當心王爺砍了你的頭。”
“王妃恕罪,清霜姐姐恕罪。”小四向慕容玉姌和清霜請罪後,對著那個突然出現在馬車麵前的姑娘吼道:“你是怎麼走路的?沒有長眼睛嗎?不知道我們這邊有馬車嗎?若是害的我家王妃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當心你的小命。”
那個突然在馬車前冒出來的姑娘還沒有說話,卻見她身後急急忙忙跑來的一個丫鬟衝小四喊道:“你怎麼說話的?我家小姐不過是無心的,你幹嘛說的這麼難聽?嗬……想要我家小姐的命,恐怕你這個車夫還沒有這個資格。”
清霜這下不樂意了。隨即便掀開門簾探出了身去。後利索的跳下了馬車,站在那兩個女子的麵前上下將兩人打量了一番。後才冷笑一聲,說道:“喲……我瞧姑娘你的打扮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怎麼說話這麼蠻橫?原也是你們有錯在先,如今倒還有理了?”
那個做小姐打扮的女子依舊沒有說話,隻是一臉平淡的望著清霜。
而她身後的丫鬟顯然又不樂意了。對著清霜喊道:“我們有錯又如何?又不是故意的,這個車夫說話就未必不蠻橫。對一個女子如此說話,全然是沒有一點風度的表現。”
清霜從未見過如此不講理的人,當下怒極反笑,問道:“所以還是我們的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