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問,趕緊去找一套趕緊的衣服和毛巾過來。”納蘭澈冷冷的吩咐著。
靜怡郡主立刻應了一聲,轉身過身邊朝著自己的馬車走去,將自己預備的兩套衣衫取了過來。
大戶人家的小姐們出門,總會預備著兩套衣裙,如今慕容玉姌的衣裙不知道在哪裏,也隻能將就著用靜怡郡主的了。
納蘭澈快速的將慕容玉姌濕透了的衣衫推掉,再為她擦了擦身子,幫她利索的換上了那幹淨的衣裙。
當納蘭澈看到慕容玉姌腳底那血肉模糊的傷口的時候,剛剛才平緩的心猛然再次被那鮮血所刺痛。
那傷口有六七厘米長,大約三厘米那麼深,傷口翻開,血肉模糊。
此刻還不斷的流著血,若是不及時處理,隻怕會在雪上加霜。
他在看到慕容玉姌那一刻便知道她身體已經快要支撐不住,雖然在河水裏泡了半響,可她渾身燙的厲害。
雙唇幹燥到已經起皮,臉色蒼白如紙,額上還不停的冒著冷汗。
如今,她腳底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那傷口深深的刺痛了納蘭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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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慕容玉姌悠然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傍晚了。
還是那間熟悉的房屋,還是那個柔軟的大床與幔帳,屋內的擺設依舊,隻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是……她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她好像跌入了一個黑色的漩渦之中,身子一直往下墜,一直往下墜。
她拚命的嘶喊,拚命的掙紮,拚命的想要抓住什麼,一伸手……卻是什麼都抓不到。
她深深的絕望,深深地恐懼。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摔的粉身碎骨的時候,一個俊逸無雙,白衣飄袂的男子接住了自己。
“姌姌,你終於醒了。”就在慕容玉姌正在為這個夢而感到後怕的時候,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慕容玉姌依舊很虛弱,渾身依舊提不起一絲力氣。
她此前氣若遊絲,如今呼吸依舊輕緩,就連聲音也是輕如羽毛。“阿澈。”
納蘭澈坐在床沿,顫抖著雙手覆上她的臉頰。
他隻怕這真的是一場夢,夢醒之後,她便會消失。
他在找到她之前,害怕她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因為他知道她是來自那個他從未聽說過的世界。
而在找到她之後,他卻害怕慕容玉姌醒不過來,真怕她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幸好,幸好尤道子回來的及時。
若非他急忙趕了回來,隻怕……他就真的會徹底失去她了。
此刻,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笑,還是在哭……總歸從那深邃清冷的眸子滑下一滴淚,恰好落在她的手上。
慕容玉姌輕輕的勾起了嘴角,看到納蘭澈滿臉滄桑和猩紅的眼睛,卻是閃過一絲心疼。
她顫抖著伸出了右手,想要去擦去他眼角的濕潤。
卻在半空中,被他的雙手輕輕包裹住,握在手心。“姌姌,謝謝你。沒有拋棄我。”
慕容玉姌隻是望著他略顯頹廢滄桑的臉,望了望他淩亂的發絲和褶皺起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