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列了數十樣值錢的東西,把繆堂主看得欣喜不已,胡子一抖,臉上露出了恐怖的微笑。
牛二讒笑著問道:“繆堂主,要不小人這就帶人去取?”
趙義心中暗暗竊喜,插嘴道:“大爺……大爺自己去取隻怕不妥,錢莊賬本上有小的我畫的押,沒有小的去,僅憑這張押條是取不出來的。”
趙好漢雖將殺人燒店的罪行全栽到了吳小四頭上,但這句話倒並非胡扯。
那繆堂主是個有頭無腦的粗人,沒多少心機,見趙義不僅貌似膽小,更是主動交出匕首錢物,顯然是個老實人。
他想了片刻說道:“他奶奶的,暫且饒了你一條狗命!不過老子最恨別人騙我,等回頭問了你那同夥,若是你說話的有一點水份,必將你砍成八段!”
趙好漢此刻是活命要緊,哪裏還顧得這許多,聞言連連點頭,滿臉盡是感激之色:“大王好漢豪傑,蓋世無雙!小的謝謝大王不殺之恩,日後一定燒香拜佛乞求上天保佑大王長命百歲、壽比南山、日進鬥金、鵬程萬裏、娶一百二十八房姨太、生五百個兒子,享盡人間榮華富貴……!”
他也不管適不適用,一股腦將自己所知的阿腴奉承之詞盡數說了出來,這番不倫不類的馬屁拍得繆堂主甚是舒服,臉上的橫肉也鬆馳了下來。
卻不知趙義嘴裏說得好聽,心裏卻惡毒地罵道:……保佑你全家明日一早便死個精光,你從馬上摔下來,馬蹄又踩爛你那蛋蛋!那烈山幫越混越窮,手下幫眾全都爛心爛肺,個個眼瞎耳聾手腳生瘡……
繆堂主轉臉衝牛二說道:“你帶三個兄弟隨他去張家壩鎮走一趟,先把東西全取回來,若是少一樣,老子閹了你!”
牛二一張臉興奮得有如加多了醬油的紅燒冬瓜般,黑裏透紅,雙手抱拳道:“謝繆堂主!小的一定將東西全帶回來!”
這位仁兄雖逃了出來,但客棧被燒,又死了兩個兄弟,按幫規是要受處罰的,眼下繆堂主讓自己去取貨,不僅給了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還無須回去見那個功夫怪異之人,心中哪裏還敢有別的想法。
說完,他狠狠踢了趙義一腳,罵道:“快滾上馬,難道還要老子侍候你不成?”
趙義連聲答應著穿上鞋子,爬上了棗紅馬,心中這才鬆了口氣。
更是暗暗慶幸自己方才下手夠快,及時把吳小四打翻在地,到現在也不見有人押他追上來。
否則那繆堂主讓他和自己當麵對質殺人放火之事,定是又要大費一番口舌了。
那繆堂主擺擺手,一幹手下全都上了馬,隨他一聲令下,數十人一起翻身上馬,火把映著眾人馬匹,蹄聲滾滾而去,場麵甚是威風。
趙義見狀,心裏忽然又有些感悟,看來在這世道廝混,隻當個有錢的好漢還是遠遠不夠的。
拿今日來說,即使自己沒有殺過人,遇到這些強盜般的幫派人物,自己雖好漢蓋世,但雙拳難敵四手,就是不死也還會被搶個一文不剩。
他咬著牙暗下決心,以後若是有機會,一定養他幾百幾千個手下才行,若是自己像任誌專那樣帶著千兒幾百號人馬風風光光,遇上今日之事又怕他個鳥?大不了幹一仗殺他個痛快,也不至落到眼下這落水狗一般的境地……
送走了繆堂主,牛二讓兩個兄弟走在前麵,自己和另一人緊隨其後,把趙義夾在中間,五個人騎著馬往張家壩鎮行去。
牛二心中總嘀咕著客棧後院中那人治住自己的情形,越想便越害怕,隻好在心中祈求上天保佑,最好自己那幫兄弟回去之後一擁而上,亂刀剁了那家夥。
未行得多久,張家壩鎮近在眼前,趙義想起那顆古怪的珠子,怎麼也弄不明白是咋回事,但此時身上的骨頭不再發出響聲,傷痕更是半點也不見了。
他心知吳小四那小子定是有問題,想到此處,自己剛才情急之下打昏了那傻小子,似乎有些過份。
接下來這一路他都在嘀咕此事,既希望他沒死,又怕他活著說出實情,心中甚是矛盾。
趙義終是覺得自己太狠了點,有些對不住人。
那呆子雖天生癡傻,卻也跟自己一般是個孤苦無依的人,若被那個滿臉胡子的繆堂主一刀砍下腦袋來,實是讓人於心不忍,但他要是說出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