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強哥走出包間，我獨自走下了樓梯。
剛剛他的一席話在我腦中回蕩。他的意思是，我可以去上班？那樣的話，我不就是有工作了？想到這，我突然感覺前途一片光明，命運居然在今天晚上就逆轉了。這種運氣，在我的一生中絕對不多。
回到了散台，莎夏不知道去哪了。
這小丫頭，玩瘋了？！
我站在散台上，焦急地等待著，並且四處張望想找到她。四處的晃動的人此時顯得極為礙眼，莎夏跑哪去了？這是我最想知道的。
就在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蕩時，目光停留在了一個卡座上。
在卡座的沙發上，莎夏站在一群人麵前，指著一個年輕人說著什麼。
那個年輕人看起來沒到二十歲，摟著一個濃妝淡抹的少女，而莎夏，正指著他說著什麼。
那群年輕人穿著打扮不三不四，我相當為莎夏擔心，急忙離開散台，擠開人群，向莎夏的位置移動過去。
真是諷刺，年輕的時候，我時常不是這樣不三不四的樣子？而現在，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心智變成了這樣。也許這就是成長，這就是老去吧。
莎夏不斷地指著那個年輕人吼著什麼，可是那個年輕人就是摟著懷中的女孩，隨著莎夏越罵，那個年輕人越是摟著女孩放蕩地笑。
最後，我看到，莎夏捂著嘴哭了。
那一刻，我的心髒仿佛被錘子狠狠捶打一樣，我推開人群快速地走向莎夏，而莎夏，她捂著嘴，轉身離開了那個卡座。
看到莎夏的離去，那個年輕人摟著懷中的少女，指著莎夏的背影大笑。
我好想明白了些什麼。
莎夏離開卡座，朝我的方向走來。我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問：“怎麼回事？”
“我們走。”莎夏擦著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
“什麼？跟我過去。”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了這樣的打算。這是我女兒，他們欺負的是我女兒，我要跟他們好好理論一下。
可是，莎夏看著我，她眼睛上的眼影被眼淚弄花了，留下的淚水，都被染成了黑色。
她流著黑色的眼淚，黑色眼淚滑過擦著粉底液的白色臉頰，留下一道道黑色痕跡，原本如同洋娃娃一樣的臉此時宛如一塊崩裂的麵具。
就是這樣一張原本可愛現在卻有些可怖的臉，對著我加重語氣說道：“回去，我們回去！”
我不敢說什麼隻好被她拉著走出了舞廳。
出了舞廳，坐在路邊的椅子上。此時已經是晚上12點了。
冷風吹著，莎夏隻穿了一個吊帶衫，我把我的外套脫下，披在了她幼小的肩膀上。
“那個人，是誰？”再三考慮，我還是問了。
“自己猜。”她低著頭低聲說道。
我把她的臉捧了起來，拿起麵巾紙給她擦拭著已經花了妝的臉：“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她沒有掙紮，隻是這麼默默地給我擦她的臉。
“有煙嗎？”她突然這麼問。
我看著她，把她的臉對著我，我們兩個人雙目對視：“沒有。”
她一雙沒有眼影保護的眼睛看著我，沒有那眼影，她的眼睛顯得幼氣十足。她低下頭，不敢正視我的眼睛。
“你喝多了，對不對？”我問他。
“沒有。”她低頭說道。
我把她的頭扶起，讓她抬頭看我：“你喝多了。”
“沒喝多……在沒有看到他跟那個賤女人卿卿我我之前……”她眼神迷離，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