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項小五的長發被風揚起覆蓋住了前額覆蓋住了眼瞼,笑容在她腮邊時隱時現像一朵捉摸不定徐開的花。
那一刻,她沒有了憂傷,沒有了憂鬱,隻有純澈被風揮灑的穿山越嶺飄滿了整個青蔥的年歲。
她說,不管我們兜兜轉轉走了多久,最終我們還是會在這裏遇上;水流成斷章,弦續上,我們接著演,演盡離合聚散。
喜歡中學的校園。
古老的樹木,喧鬧的教學樓,還有一張張恨鐵不成鋼的老師的臉。我抬起臉就能看見淺灰色的天空飄揚著血色的國旗;那些沒有被拆除了的老房子帶著莊嚴又古色古香;而在靠近牆壁的地方植滿了樹木,顯得曠遠而寧靜,一排派黛色的窗戶像一個個傳說,那麼美又那麼近!
那時候,每到周末,我和項小五就踩著自行車打著車鈴一路橫衝直撞。而現在,我常常車開車卻像是在逃亡。
到了冬天,操場上落滿了幹淨的雪,我們就在雪裏打雪仗,漫天的雪團在頭頂開出凜冽的花,我們笑著躲閃著叫著。有時候我靜下來的時候,躲在這江南的一隅依稀還是會聽到那些笑聲,穿過時空、穿過曠野、穿過茫茫雲霄從八千米高空向我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