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地球的絕大部分為海洋所覆蓋,快循環中的絕大部分水對我們而言沒有什麼用,水從海上蒸騰然後又以雨水的形式回到海上。剩下的那部分才是我們真正關注的,因為這是我們絕大多數用水的來源。
首先,水以雨的形式降到陸地上,隨後又從陸地上蒸發。這一方式每年涉及大約490億英畝歎(約60萬億立方米)水。其中一些從土壤中蒸發;一些首先被生長的植物所吸收,隨後經過一個稱作蒸騰作用的過程從葉子中釋放出來;一些從水體中蒸發,包括人造的水體。其次,水持續不斷地從降雨量超過蒸發量的陸地,流入蒸發量超過降雨量的海洋。其中,一些直接從土壤裏流走,一些在下雨時在峽穀中形成了湍急的溪流,一些則是永久性的大河。今天我們所用的絕大部分水來自水循環的這一部分。每年大約有320億英畝呎水奔流在從陸地到海洋的旅途中,也就是說,在我們開發利用江河之水之前的數量是這麼多。
我們利用了這部分水量中的多少呢?在每年320億英畝歎的水量中,有一些成了季節性洪水在陸地泛濫,有一些從河流中流走,其餘的呢?水文學家估計,在現有技術條件下能被人類合理使用的最大數量是110億英畝呎(約13.6萬億立方米)。但大自然又和我們開了一個玩笑,世界上許多大河位於人煙稀少的區域。水量最大的三條河流--亞馬遜河、剛果河和奧裏諾科河,從源頭到人海的絕大部分河段都是在不適宜人居的叢林中穿行,而這三條河就占了我們生存所必需水量的四分之一。世界前十大河中的另外兩條--西伯利亞的勒拿河和葉尼塞河--主要在北極的荒原中流淌,全球十分之一的河水流人了北極圈。去掉這些後,大約隻剩下70億英畝呎的河水可供我們利用。
這個數字仍然意味著對地球上的每個人來說,每年有大約37萬加侖水可用,這挺不錯的。但我自己估算,我自己的年用水量在40萬到53萬加侖之間,我想世上絕大多數人都樂意過得像我一樣好,這就出現問題了。
水是個很沉的東西,除非能克服重力,否則很難把它到處移動。我想凡是曾提著一桶水走過一段路的人,都會同意這一點。在究竟有多少水可供我們真正利用這個問題上,全球總可用水量的數字依然會誤導我們。就像房地產業一樣,水業的頭號問題依然是“地段、地段、地段”的問題。那麼水在哪兒呢?
巴西、俄羅斯、加拿大、印度尼西亞、中國以及哥倫比亞,這六個國家擁有世界上一半的可再生淡水資源。如果以人均水資源可獲得量來衡量,一些小國會更具有優勢。格陵蘭的6萬居民按人均來衡量擁有比其他任何國家都多的水,他們每人每天可以使用800萬加侖(約3萬立方米)水,甚至一點冰都不用溶化。但由於沒有莊稼可以澆灌,他們的實際需求很小。在阿拉斯加每人每天可得到100萬加侖水,另外人均每天擁有超過13萬加侖水的國家還有剛果、冰島以及3個相鄰的南美洲雨林國家--圭亞那、蘇裏南和法屬圭亞那。
即使以大洲而論,在水資源上也同樣是“貧富懸殊”。盡管歐洲與北美洲的水資源通常都是北方有餘而南方不足,但這兩個洲還算得上得天獨厚,特別是考慮到這些地方的灌溉需求相當小。澳大利亞是最幹旱的大陸,但人口較少;與之相比,亞洲擁有全球幾乎三分之二的人口,但降雨量隻占全球的三分之一,而且80%集中在短暫的雨季。
從整個大陸的角度看,非洲的水量分配還不錯,但三分之一的降水流入了剛果河。南美洲的人口隻占世界的5%,卻以擁有全球前十大河流中的三條而自豪--亞馬遜河、奧裏諾科河以及巴拉那河。全球降雨量的四分之一集中在這裏,但這些雨水大部分降在人煙稀少的地區。廣袤潮濕的亞馬遜河流域,擁有全球降雨量的15%,但人口隻占0.4%。
即使在一個國家,水的分布在時空上也不均勻。印度絕大多數地區的降雨集中在100天中的100個小時內,埃塞俄比亞的許多地區長年飽受幹旱和饑餓之苦,盡管尼羅河水量的84%發源於該國境內;加拿大居住著10%人口的區域擁有全部水資源的90%。中國的北方地區是世界上水資源最緊張的地區之一。這一切都與過去50年間的兩大變化有關:迅速膨脹的世界人口,以及養活這些人口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