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海清終究是沒有熬過這個新年。
她臨死前拉著歐貝昂的手,請求他不要怨恨他的父親,她不想自己的兒子做一個隻能生活在仇恨裏的人,那樣的人生,太可悲了……
明可欣接到電話的時候是正月十二晚上十點,歐海清剛剛去世何馨怡就打電話給明可欣讓她趕回那邊奔喪,明可欣聽到歐海清去世的消息那一刻眼淚就掉了下來,她緊緊捂住自己的雙唇微微顫抖著以免嚇到莫家的人,莫西淩從樓下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明可欣蹲在陽台上,身上僅僅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在寒冷的夜風下微微顫抖。
他連忙走過去將明可欣抱進臥室心疼地問道:“你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就哭了?”
明可欣緊緊攥著莫西淩胸前的衣服顫抖著:“小西瓜……小西瓜……海清媽媽……海清媽媽……”
莫西淩看著明可欣悲痛的模樣,傷心得臉話都說不完整,聽到她提起歐海清便想到了什麼,微微紅了眼眶,緊緊抱著明可欣安撫道:“明天我們就回去,沒事了,明天就回去……”
莫西淩和明可欣是跟著歐貝昂一起長大的,雖然因為明可欣的關係莫西淩和歐貝昂之間總是有著一層隔閡,但是歐海清對他們還是很好的,莫西淩對歐海清的感情沒有對何馨怡的深厚,但是畢竟也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在知道她去世的那一刻心裏難免也有些悲傷。
明可欣在莫西淩懷裏掉著眼淚一夜都沒有睡,第二天一早便買了最早的一班飛機趕去歐海清的家鄉,蔡皓月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歎息了一聲讓莫西淩帶上一筆慰問金叮囑他照顧好明可欣便送他們離開了。
兩人上了飛機,明可欣坐在裏座,莫西淩給她放平了座椅,拿了件毛毯蓋在她身上:“欣欣,你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明可欣心裏想著事怎麼也睡不著,看著窗外默默掉著眼淚,莫西淩看著她這樣又是一陣心疼,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都沒有休息過,一雙眼睛因為哭泣的原因有種紅腫,早餐被強硬地逼著灌了一碗稀飯就再也沒吃任何東西。
明可欣按照何馨怡給的地址剛下車就看到滿滿的黑白相間的紗布,房子裏裏外外站滿了人,聽何馨怡說,歐家就剩歐海清的哥哥嫂嫂和妹妹妹夫,歐海清剛回家鄉時就在父母的墓碑前跪了一天,歐海清的哥哥嫂嫂知道歐海清的病情心裏悲傷之餘沒有再怪她當年的不懂事,歐海清的喪事便是在歐家舉辦的。
歐振雄看著站在那裏的兩個人,想著估計也是來參加葬禮的便迎了上去問道:“你們是?”
莫西淩看著對方道:“您好,我們是歐貝昂的發小,知道阿姨的事情之後特地趕過來悼念的。”
歐振雄點點頭領著他們進去,明可欣被帶進了大廳,她有些恍惚地看著躺在玻璃棺材中的歐海清,明明上次分開的時候還一直拉著自己的手微笑的人,她壓著眼淚看向跪在棺材旁低著頭的歐貝昂,這段時間不見歐貝昂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他低著頭默默地將手中的冥紙一張張放進火盆裏,有客人前來哀悼磕頭,他頭也不抬重重地一頭磕在身前的草席上道了聲謝謝。
莫西淩拍了拍明可欣的肩,牽著她的手走過去磕頭,歐貝昂依然重重地把頭磕在地上道了一聲謝繼續燒著手裏的冥紙。
明可欣蹲下身看著歐貝昂,伸出雙手緊緊握著歐貝昂冰涼刺骨的雙手輕輕喚了一聲:“小昂……”
歐貝昂抬頭看著明可欣再看看莫西淩,視線再次放在明可欣臉上,看著她壓抑著悲傷的臉上一雙紅腫的眼睛裏滿是心疼和擔憂,好一會兒他才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沙啞著嗓音道:“你們來了。”
明可欣看著歐貝昂這樣再也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歐貝昂將她抱進懷裏拍了拍她的背笑得十分淒涼:“傻瓜,哭什麼。”
莫西淩看到歐貝昂的樣子再看看躺在玻璃下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的歐海清,不禁也紅了眼眶。
何馨怡從後廚端著茶水走出來看到莫西淩和明可欣楞了一下,拉著莫西淩的手走出了靈堂。
莫西淩扶著何馨怡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何馨怡道:“何姨這段時間辛苦了吧?”
何馨怡搖搖頭笑道:“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隻是看著老朋友就這麼走了瞧著小昂那孩子的模樣有些心酸罷了。”說著看向莫西淩笑道:“欣欣給你們家添麻煩了吧?”
莫西淩搖搖頭看著手中溫熱的水杯笑道:“沒有,我家人很喜歡她。”
何馨怡點點頭,伸手握住莫西淩的雙手笑道:“那就好,小淩,你是好孩子,欣欣那麼喜歡你,我知道她和你在一起一定不會受委屈,倒是你,欣欣這孩子和小昂從小一起長大,他們的事你都知道,這幾天隻怕要委屈你了。”
莫西淩搖搖頭歎氣道:“不會的,我理解他們,海清阿姨走了,欣欣陪著他是應該的,隻是欣欣從昨晚開始便一直沒有休息也不怎麼吃東西,我隻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