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將隨身的背包整理好,轉到屋後時,陳行正單膝曲起坐在水池邊的石頭上,拿她吃過的碗在水裏畫圈圈,手指彈著碗飄來飄去,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到七月的腳步聲,陳行站起:“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去哪?”
“先去村長家把碗還了。接下來,隨便你說哪裏,天大地大,我都陪你去。”
“陰曹地府也可以嗎?”
陳行笑笑:“有何不可以。”
七月斂了笑容,她上前兩步,站定在他的麵前,仰起頭,很認真的重申著:“陳行,我昨晚沒和你開玩笑,我是驅靈人,見多的是鬼怪妖邪,陰氣重。”她抿了抿唇:“你身體不好,跟在我身邊沒有好處。”
陽光透過樹葉,餘下幾點斑駁灑在她的臉上,年輕的臉龐上因認真而顯得慎重。
陳行的眼光從她臉上移開,他一手托著碗,另一手屈著手指在上麵輕輕的打著崩,語氣淡淡:“如果我執意想和你在一起,你會趕我走嗎?”
這次,七月是真的愣住了。
這是表白嗎?
如果不是她清楚的記得兩人才相識了三天,她一定以為他是在向她表白。
她幾乎有些結巴的開口:“我……我……隨便你,遇到鬼,嚇死了別賴我。”
陳行輕輕一笑,笑意輕淺,卻深達眼底。他很少笑,似乎從小到大二十幾年的光陰,笑的次數都沒有他與七月認識的短短三天多。
真是個可愛的姑娘,他想。
“嚇死了,我負責,但一定會……賴你。”他湊近她,在她耳邊輕輕說著,語氣曖昧又纏綿。那個“賴”字說得極輕極模糊,七月恍惚聽成“愛”字,心底又抖上三抖。
她猛的退後三步,滿臉潮紅的瞪著他。
陳行愉悅的站直:“走吧,既然達成共識,那你跟我說說你這次的事情吧,兩個人商討,也許會發現新的線索。”
七月等他走過,才悶悶的跟著。腦子裏還在回蕩他說的共識,剛才達成什麼共識了?
茂密的樹林中一條蜿蜒的小路從幾幢破敗的老屋中穿過,輕風悠揚,陽光明媚。
七月的心情不太明媚。
陳行說:“七月,你是個女人,有男人在身邊的時候,女人就要柔弱點,這樣才能給男人表現的機會。”
他的表現就是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再也沒鬆開。七月甩了幾次都沒甩開。
“你剛剛說,你手中的照片昨天還是好好的?今早就被水給糊了?”
“不是今早,準確的講,是昨晚你來了後,我去收拾陣形布置的時候,就已經濕了。”
七月的注意被他帶開,很快就忘了自己的小手還在人家掌中的事。
陳行眼底光芒一動,隨即又歸於沉寂:“昨晚,天黑的異常,我不知道是你在召靈,冒然出現,打擾了。”
七月對他這突來的歉意並沒有放在心上:“沒關係,我也隻是試試,也沒什麼把握會成功。”
“你收拾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其它異常?”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