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都上了岸嘻鬧著曬幹衣服,已是日落時分。
西邊的天空一片通紅,把青山的輪廓清清楚楚地勾畫出來。湛藍湛藍的天空浮動著大塊大塊的白色雲朵,它們在夕陽的輝映下呈現出火焰一般的嫣紅。
而背山的一麵,則愈加顯得陰鬱。
傍晚時分,逢魔時刻。
七月跟在陳行身後,提著下午的戰利品,聲音愉悅:“陳行,這些東西要怎麼做?”
“你想怎麼吃?”
“我……啊呀……”七月正想回答,卻見陳行猛的停住,她一時收步不及,撞在他的背上。
“怎麼了?”她從陳行的身後伸出腦袋,驀然停住。
隻見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溪潭裏,有個灰色的身影坐在水邊,不停的鞠水喝著,嘴裏念叨著好喝啊好喝啊,這本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她一直喝一直喝,眼看著肚子像皮球似得鼓起來,她依舊不停口的喝。七月冷著臉將手中的袋子塞到陳行手中,轉而從他身邊擠過,站到他的身前。
“陳行,你往後,小心點。”七月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它,低聲提醒著:“它不是人。”手下意識的一掏口袋,卻隻摸出幾張水跡斑斑的爛黃紙。
她轉頭狠狠的瞪了眼陳行,隨即右手成拳,橫檔在身前。手腕上的珠串閃著幽幽的藍光,在她的衣袖間若隱若現。
看著一臉肅容站在他身前的姑娘,陳行緩緩後退兩步,嘴角噙著笑意,看她如何發揮。
“你是誰?在這裏做什麼?”七月冷聲問道。
那個灰影對不遠處的兩人視而不見,仿佛沒聽見七月的問話似的,隻顧著繼續喝水,最後幹脆直接將整個腦袋伸進水裏,那肚子也隨之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最後,隻聽砰的一聲,隻見它像個炮仗似的,在原地爆炸開來,水花四射臭氣熏天,人影隨之消失當場。
隨著聲響,陳行猛的抱住七月轉了個身,將她緊緊的按在自己懷裏。
“咋的啦咋的啦?誰在放炮?”扛著鋤頭的老婦人從隔壁的田裏衝出來,看到路中央抱在一起的兩人,非但沒走開,還笑嗬嗬的上前湊近了打量著,聲音哄亮:“年輕人就是恩愛有活力,放個炮仗都要抱一起。”
七月:……
陳行若無其事的鬆開:“大娘,天快黑了,你怎麼還不回家。”
“地壟上就兩鈸子草,這不,翻完回去,明兒也省得再跑一趟。這你媳婦兒啊?長得真俊。”
七月:“誰是他媳婦兒。”
“喲小姑娘這是害羞了,老婆子我也是過來人,正常正常。”
七月:……
陳行輕咳了聲,眼角眉梢都是斂不住的笑意:“我正在努力中……那什麼,大娘,你這簍子挺沉的,我幫你拎吧。”
“不用不用,我拎得動。你們小倆口的也趕緊回去吧。這山裏路不好走,你們城裏來的走著危險,以前,就有一對兒來咱這裏玩,後來就失蹤了,連個屍體都沒找著。”
陳行看了看七月,看她一臉憋不住想搶問的樣子,笑著問老婦人:“那大娘你還記得那兩人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