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清晨很熱鬧,林間鳥語不斷。
七月扶著暈眩的腦袋撐起身子,她從沒喝過酒,沒想到宿醉的感覺這麼難受。
手下感覺忒的奇怪,七月昏呼呼的眯眼望去,隻見陳行沉睡的臉龐近在眼前。她一抖索,撐在他胸口的手猛的用勁,陳行輕咳了兩聲,緩緩睜開眼睛。
“你……我們,怎麼又睡在一起了?”她記得昨晚她在門口喝酒來著,喝到後來,隻剩滿天的星光,亮閃閃的,有兩顆還特別亮,離她特近,可惜她沒摸著。
本來她都想好的,昨晚是一定要在外麵過夜的。孤男寡女的睡一張床,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吃虧了。
“我的衣服……”七月有些呆滯的看著自己的睡衣,又看了看光著膀子的陳行,腦中雷聲轟轟……他們,到底幹了啥事?
“你自己換的。”
陳行捂著胸口吃力的坐起來:“昨晚,你喝醉了。換了睡衣,還想給我換。我不從,你就將我撲在床上。看,手都抓破了。”
七月顫抖的看了眼,陳行手臂上果然有幾條抓痕。
原來,自己喝醉酒後如此的豪放。
“你……你怎麼不攔住我。”
“我心疾發作了,攔不住你。”
七月一窒,陳行心疾發作的時候她是知道的,哪怕是個小孩童都能放倒他。
“那……那我有沒有傷到你?你胸口還疼嗎?”七月羞愧得快找不到北了,禽獸啊,連個病人都不放過。
“疼是疼,不過還撐得住。”
七月撐著昏沉的腦子跳下床,落地的時候腳一軟,差點沒摔倒。陳行伸了手想扶,看她搖晃著站起來,又淡定的撤回手搭在自己的胸前。
“你……你再睡會兒吧。我去做早飯。”
矣,簡直是沒臉見人了。
陳行從善如流的躺下,看著七月推開門轉到屋後,大約是拿清水去醒腦了。
抬起手臂,上麵的抓痕正在慢慢消失,他輕聲笑著。
真是個好騙的姑娘。
不過,醉後的樣子倒真是可愛。
想起她安靜的蜷縮在他懷中樣子,他五指微屈動了動,隨即又輕笑出聲。
手感,也挺好的。
七月蹲在屋後的水潭邊上,山裏泉水清涼,撲在臉上一片涼意,讓她腦子很快就清醒開來。
矣,以後還怎麼見陳行?
她嘩啦啦的撲水在臉上,想到昨晚,她又覺得臉熱。
啊對了,上次陳行強行抱她睡,昨晚她對他霸王硬上弓。
這樣算,兩人扯平了。
想到這,七月心裏舒了口氣,比較沒有那麼愧疚。
等事情解決了,還是快點分開吧。再這樣下去,她都不知道會怎樣他。
手腕上傳來一陣涼意,七月奇怪的抬高手腕看了看。白色的珠串安靜著,無任何異樣。
她不知道這串珠璉原叫什麼名字,陳婆也沒告訴她。隻知道,它是連接陰陽兩道的媒介,是小靈的棲身所,所以她就叫它骨珠。
陳婆說,驅靈人是平衡陰陽兩道的守護者,任何留在陽世不願離開的陰靈,都是她們的工作。她要做的,是不管對方有任何理由,一律收進骨珠,化去煞氣戾性,送向往生。
死了就是死了,無論如何,都不該再影響活人的生活。
可是七月覺得,不分是非好歹,強行送走太過專斷。如果她能幫她們完成心願,讓她們能心甘情願隨她離開,不是更好嗎?
昨天那個陰靈,是她第一次獨立收容進來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害你的人。”
她說完,繼續鞠水洗臉,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她低頭的瞬間,那骨珠的四周,有幾縷黑氣猛的冒出,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