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你……你別動,我馬上打電話,你別動啊……”七月的聲音明顯帶著哭音。
很顯然,那人的目標是她。如果不是陳行,現在躺地上的一定是她。
她慌亂的捂著他的傷口,試圖擋住那不停湧出來的血。一邊顫抖的拿出手機,手指劃動中,將白色的機身染上大片的紅色。
所幸還能接通,可是大山裏,信號不好,她顫抖的向對方訴說著方位,對方卻聽不太清楚。大聲的詢問幾遍後都問不清楚,最後電話斷了。
她抖著手一遍遍的撥打電話,可一直顯示著占線。
陳行怔怔的望著她,眼前的姑娘臉色蒼白抖著嘴唇滿臉是淚,一邊顫抖的拿著手絹試圖塞住那個被槍爆開的洞。
叭嗒一聲,晶瑩剔透的水珠滴落的聲音,砸在他的手背上,讓他的心下意識的瑟縮。明明是那麼輕盈的力量,卻如轟鍾撞在他的心上。
他呆呆的伸出手指碰碰她的臉,看著在手指中滾動的水滴,心底的感覺很奇怪。
心疼又滿足。
他像是第一次看見七月,仔仔細細的看著。
陳行覺得她再沒有哪一刻有現下這般的好看。一瞬間,如春花燦爛般,開在他的心底。
“你別哭,我真的沒事。”
胸口有些異樣,他伸手撫上,有些不明白為何會跳得這樣急促。
“我的手機信號不好,你的,用你的打。”她著急忙慌的在他身上摸索,因哭泣而通紅的臉,臉上的表情恐懼而驚慌。
拿著他的手機,卻幾次因心慌而開不了機。
陳行再也忍不住,伸出手臂將她抱在懷裏:“七月,你是驅靈人,是見慣死人的,怎麼會這麼怕?膽子真小。”
“那不一樣!”七月幾乎想吼他,可是哪裏不一樣?她說不出來。
他神情鎮定聲音愉悅,若不是地上那灘鮮血時刻提醒著她,七月差點以為,剛才的那聲槍響隻是她的幻覺。
可終究不是幻覺。
因大量的流血,他的氣色急速的變差。
再看手機,連剛剛那格信號都沒有了。
看來,隻能自救了!
七月不是自怨自艾的姑娘,既然外界靠不住,現在唯一能救他的,隻有她。
她一抹眼淚,迅速的站起來:“陳行,我們馬上去醫院,你撐著,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陳行靠在她身上,低低說著:“沒事,七月,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永遠不會死。”
麵對陳行無處不在的調戲,七月已能很好的應付了。
她的應付是充耳不聞。
她打開背包,拿出那件剛在鎮上買的長裙,茲啦一聲撕成長條,緊緊的將手絹固定在他胸口。
她小心的扶著陳行,回到山腳下的車上。
七月是有駕照的,不過才剛拿出來不久,還沒正式上過路,可是現在隻能她來開。
陳行看著她明明顫抖害怕卻又努力鎮定的樣子,心裏難得有一點點反省。
手絹下的肌肉蠕動著,不需要到醫院,那顆彈頭就會被擠出身體,運氣差一點,估計醫生連傷口都沒機會看到。
他在手撫上傷口處猛的一按,血液快速湧出,浸透了七月的手絹和臨時的布條。
胸口的裙條讓他有些不順眼,他突然覺得之前的自己一定是腦子沒長好,才會第一次送人姑娘禮物就送這麼廉價的東西。
難怪她撕得這麼順手,眼都不帶眨的。
不,不對,應該說,就算這是條貴重的裙子,七月肯定也會照撕不誤。
這樣一想,他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