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美好記憶的以前(1 / 2)

第35章:美好記憶的以前

寧海縣人民醫院的首號病房裏,潔白幹淨的病房裏散發著一股硝酸的味道,水幕憐坐在病床旁邊的一張凳子上。這是寧海縣一人民醫院的頭號病房,設施與裝備都是最好的,在房間裏另外有一張陪護床,軟軟的床墊寬寬的床,比酒店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她一直坐在病床旁邊的一張小凳子上,身體因為長時間的維持一個姿勢而有些麻木了,可她還是那樣坐著,仿佛天地間一切都已經靜止。她坐在那裏,兩眼牢牢地盯著顧峰。

已經做完手術的顧峰一直沒有醒過來,躺在病床上顯得虛弱而且憔悴,頭部被包得嚴嚴實實,隻餘下眼睛鼻子與嘴巴。可就是這樣的顧峰,仍然有說不出的魅力,讓水幕憐整顆心都交了出去。她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地坐著,牢牢地望著他,思緒回到以前。

記得最開始看見他,是在部隊裏的小樹林裏,閑來無事的她脫下軍裝穿著便服隨意漫步,卻看到一個男孩子拿著一管長笛坐在林間的閣亭裏,不知是無聊或者是突然興起的好玩之心,她信步走了過去,指著他,不,應該是指著那管長笛,問道:“這個,你會吹嗎?”

小男孩很明顯楞了一下,卻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會呀,姐姐你要聽嗎?”

他很自然地稱呼她為姐姐,這讓平時聽慣了首長之類稱呼的感覺分外親切。那些人總是喜歡叫她首長,雖然尊重卻帶著疏離,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厚重感,讓她自己都忘記了,她也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從十七歲當兵,十八歲立功,十九歲就位居中校,到她退役調任寧海縣縣委副書記,已經位居將軍之位。這在曆史上是史無前例的。但她是水家人,而且的確不賴,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當她位居人群之顛,習慣地聽著部下叫自己為首長,她已經忘記自己是個女生。可是他叫她為姐姐,那麼自然,那麼親切,這讓她突然醒悟,原來自己也不過二十來歲。

她走進閣亭,在廊椅上坐了下來,微笑地問道:“你會吹什麼曲子?”

“我會吹好多,姐姐要聽哪一個?”然後又自告奮勇:“要不我為姐姐吹一首《望月》吧?”他說完就把長笛放在嘴邊,徑自吹了起來,一時間一連串的音符跑了出來,飄蕩在整個小樹林裏。

他吹得實在不是很好,出身世家的水幕憐從小就聽多了大型的音樂演出,對於各種樂器也是精通得緊。對長笛更是頗有造詣。她知道這個小男孩的長笛技巧,可能是按照市麵上那些長笛自學教程自學的,有許多處稍帶曲折的音韻就無法完整地吹出來。可是她從那笛聲裏聽出了快樂,那是一種很純粹的快樂,不摻雜一絲世故。

其實部隊裏也不是電視上或者人們想象中那般純潔,許多不入流的手段或者故事時時發生在自己身邊,而且越是高層,手段就越是低俗,她已經習慣了在惡流中生存。可是她沒有想到她會遇到這麼純粹的東西,理所當然的,純淨無暇的,自自然然的,出現在自己麵前。

她喜歡極了這種幹淨。

她從他手裏接過長笛,甚至沒有擦拭剛才他用嘴親密接觸過的笛孔,就那樣放在自己嘴邊吹了起來。

同樣是一曲《望月》,卻吹出了兩種完全不同的味道,他吃驚地望著她,他崇拜地望著她,他用一雙大而亮的眼睛直楞楞地望著她。

“怎麼樣?好聽嗎?”水幕憐收起長笛,含笑問道。

“好聽,真的好聽,姐姐你怎麼會吹得那麼好聽?”顧峰終於合攏那張嘴,幹淨的臉上泛著幹淨的微笑,幹淨的眼睛透著幹淨的眼神。

確是幹淨無誤了,水幕憐再次肯定自己的感覺,這是一個幹淨的男孩。

後來她把他調到了自己身邊,做自己的貼身警衛員,也明裏暗裏教了他不少,兩人之間的感情也似師還友。她是一直很喜歡這個男孩的。

從回憶中醒過來的水幕憐重又把目光投在躺在病床上的顧峰,英氣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體,一張性感的薄唇緊緊的抿著,配上柔美的臉部曲線讓人有親吻的衝動。他整個人充滿了令人瘋狂的魅惑。

什麼時候,那個一臉稚氣的男孩已經長成了偉岸的男人,當年她一手調教的小家夥,竟已成了他的守護神。

她輕輕摸了措他的眉頭,疼痛讓他雙眉緊蹙。濃密而黝黑的劍眉顯出他男兒雄偉的氣質。雙手移到的臉上,虛弱與憔悴讓他英俊的五官失去了神采。是什麼樣的人意圖置他於死地?想到這裏,她原本柔弱無骨的手突然變得剛勁有力,那是一種仇恨的複仇的力量。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與目的,她都會將那夥人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我說,你能輕一點嗎?”顧峰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原本想假寐看她摸來摸去到底想對自己做點什麼來著,這會兒也沒辦法了。活命要緊,這個問題留待以後慢慢考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