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酒醉後的夢囈
宴席設在寶珍海鮮酒樓的總統包廂。桌上早已擺滿了熱氣騰騰的火鍋,是為水幕憐精心安排的五步蛇燉土雞。其他菜則是安排了京味十足的菜肴,以及具有寧海縣特色的土特產。水幕憐完全懂得張家豪的心思,想通過隆重的接待來表達他與水幕憐同處一條戰線的心意。她不由得多看了張家豪一眼,也許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盟友,但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在這種場合,她不會讓別人有丁點感覺認為自己厚此薄彼,何況她現在並不具備任何資曆來厚此薄彼。
大家依次走進包廂,張家豪一定要讓水幕憐坐主座,說什麼今天是為她接風洗塵。她怎麼也不肯,論資曆與輩份,自己怎麼也不夠格坐那個位,至少目前不夠格。她現在再也不比以前不懂事,而更細心地為別人著想。
她對著丁大山:“丁書記,請你坐這裏。”
“這樣不好吧,今天是張縣長請客,他想讓哪個坐主座就讓誰坐主座,今天也不是開會是吧,大家隨意坐隨意坐。”丁大山也假意推辭。
“哪裏哪裏,還是丁書記您來坐主位吧。”張家豪倒也懂得見風使舵,一口一個丁書記。
於是丁大山不再推辭,去主座上坐了下來。然後大家再依次落坐。張家豪坐在丁大山旁邊,水幕憐坐在張家豪身邊,顧峰坐在水幕憐旁邊,其他一幹局級領導相應落坐。顧峰坐在水幕憐旁邊是有目的的,他深知水幕憐不勝酒力,而這一頓飯吃下來,怕是再不勝酒力也被硬灌的,他在旁邊好有個照應,至少也能擋個幾個來回。
他的心裏,還是很在意水幕憐的。雖然水幕憐這次回來表現得對他若即若離,猜不透她的心思。
菜已上齊,服務員禮貌的請客人開始用餐。張家豪站起來:“丁書記,水書記,今天我們喝二十年陳釀茅台,怎麼樣?”
顧峰知道這二十年陳釀茅台的價格接近萬元一瓶,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很能喝的,半斤八兩不在話下,滿滿一桌人,至少也得好幾瓶才拿得下來。他暗暗估算了下,心裏也有點不平,要知道這一桌光酒水的價格就抵他一兩年工資。看來這張家豪今天倒是花了血本。可轉念一想,這錢怎麼也算不到他個人頭上,還不是找個理由給算在公家頭上去。國家啊,就是這樣被吃窮的。
不知道是不是茅台酒的效應,酒桌上的氣氛格外融洽。大家酒興都不錯,張家豪第一個站了起來,舉起手裏的杯子:“今天我們很高興,水書記休假回來。以後我們又多了一個得力的工作夥伴,我相信在水書記的英明領導下,寧海縣會發展得越來越好。來,為了水書記的回來,為了寧海縣的美好明天,我們一起幹一個。”
這杯酒是無論如何也要喝的,水幕憐第一個站起來,接過張家豪的話:“感謝大夥兒為我接風洗塵,不過寧海縣不是在我英明領導下,而是丁書記的英明領導下會變得越來越好。來,我們一起敬丁書記一杯。”
哪怕剛才對張家豪有多麼不滿,這水幕憐也把麵子給足了。丁大山壓住心裏的不快,興舉起杯子:“需要大家努力,大家努力。”
“對對對,大家努力,大家努力。”桌上人紛紛附和,第一杯酒一幹而盡。
顧峰看了一下水幕憐,眉頭也不眨地倒了進去。心裏暗暗著急,但此時此景,他也不便說些什麼,必竟,他也隻是一個秘書兼司機。
這第二輪酒馬上就來了,丁大山雖然不知道水幕憐從北京回來以後,對自己為什麼會格外熱情,但不管怎麼樣,她給自己麵子,自己也得給她麵子。為官嘛,懂得進退與變通,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他站起身來,走到水幕憐身邊:“水書記啊,你可總算回來了,要知道我們可都盼著你早點回來啊。”
這話才叫怪,顧峰想起前不久他還口口聲聲對自己講,要去市裏請示填補這個空缺,要去請示對水幕憐這種玩忽職守的行為給予嚴肅處理。現在卻口口聲聲說盼著水幕憐回來,實實在在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家夥。
但水幕憐顯然不知道這背後的實情,她立即站起身來,對縣委書記的敬酒表示了萬分的感動與感謝。她一口而盡,沒有任何推辭:“感情鐵不鐵?”
感情鐵不鐵?鐵,那就不怕胃出血!感情深不深?深,那就不怕打吊針。這酒桌上的勸酒詞,顧峰哪能不清楚,看來,今天的水幕憐是準備胃出血了。真是有點不明白,她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回了趟北京怎麼變化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