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要直搗人家的老巢?”陸吾開顯然對此很有興趣,“好啊,西門世家,哼,那付禹狂闖得,我們為何闖不得?‘地魔’好大的名頭,我就不信能比老子高明到哪兒去!”
龍煜天聞言隻有苦笑。他跟付禹狂兩次交手,隨著修為和眼力的提高,愈發覺得那廝不是好惹的主。即便現在的龍煜天比在大雪山上有了長足的進步,卻仍然不敢保證若是對方拿出全部的實力跟自己放對,自己能否逃得性命。
隨風皺了皺眉頭道:“問題是咱們距離平遙尚遠,如果一路上都有人阻殺的話如何能順利潛入啊?”
“嗯……我認識一個人或許能幫咱們。”步鳴飛突然想起了什麼,“大概一年以前,我無意間救下了一位被人追殺的年輕公子。他叫沈玉平,父親是山西潞安會的幫主,練功走火入魔而死。手下的人為了奪權,將沈玉平趕出了幫會,並且暗中買凶殺他。好在那幫殺手的武功都不怎麼樣,我藏在草叢裏一頓連珠箭就都給射死了,於是我們便成了朋友。後來他聯係幫中支持他的長老,奪回了幫主的位置,在山西應該有一定的勢力。”
“靠得住嗎?雖然不清楚那個潞安會的實力怎麼樣,但既然是混跡於山西武林,搞不好就是西門世家、恒山派、或者五台山的附屬幫會之一。咱們貿然去尋,別直接撞進人家的狼窩啊。”
步鳴飛拍了拍胸口,自信滿滿的說道:“放心吧,我們曾經同生死共患難過,他還多次提出要跟我義結金蘭呢。回去以後這家夥也經常跟我保持書信聯係,叮囑我要是路徑山西的話一定要去找他。”
“這樣啊……可以一試!”
為了避開耳目,四人偏離了原本預定的路線,找到一戶不起眼的村落安頓下來。
帝幽絕送的車是好車,馬也是好馬,可惜隻有兩匹。草草吃了一點東西之後,隨風陪步鳴飛快馬加鞭前去會一會那個沈玉平。看來大家還是對潞安會有點不放心,而步鳴飛這個傻小子又沒什麼城府,搞不好讓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呢。隨風就比較機警了,辦事沉穩,江湖曆練也豐富,由他觀察一下對方的為人最好不過。
傍晚時分,他們帶了一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公子回到了暫居的民宿中。
這人給龍煜天的第一印象就是文弱。明明是江湖中人,卻非常的幹瘦,長得比喜羊羊都白。相貌平平,一副儒生打扮,大冷個天還手搖折扇,倒是真實反映了本朝的重儒之風。
他剛進屋,眼睛都沒有直視一下龍煜天和陸吾開就先躬身行禮道:“在下沈玉平,是小飛的生死兄弟。聽小飛講,各位英雄是他的兄長,那也就是在下的兄長,有什麼用得到在下的地方,請盡管吩咐。”
沒想到這人一張嘴就豪氣四射,還真是“人不可貌相”。雖然潞安會的名氣不大,但沈玉平好歹也是一幫之主,比起步鳴飛的身份來終究要高出不少,現在能夠表現出如此的態度,的確難得。這也贏得了眾人的好感。
龍煜天趕緊上前一步將他扶住,但同時也偷偷看了隨風一眼,詢問之意明顯——好感歸好感,但他可不是涉世未深的毛小子,怎可能單憑陌生人的一句話就相信對方?比較起來,他更信隨風的眼力。
隨風在後麵含笑的點了點頭,龍煜天見之頓時安心了不少,趕緊開口客套。
沈玉平這才抬起眼來打量眾人,彬彬有禮的作風在江湖上實屬罕見。
不過待他看清龍煜天的著裝打扮之後,眼神中的驚訝一閃而逝,然後馬上苦笑著搖了搖頭,抱拳問道:“閣下莫非就是龍煜天,龍少俠?”
“噢?你認識我?”龍煜天雙眼一眯,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既和善又飽含深意的問到,“據我所知,在下初入江湖不久,可是沒什麼名氣啊。”
“別人或許不知道……唉。”沈玉平不加掩飾的露出了一絲無奈,回頭看了看步鳴飛,“小飛隻說是有幾個朋友需要我幫忙,卻沒想到是龍少俠你們啊……我早該想到了。”
“你什麼意思?”步鳴飛聽他的話不太對頭,便有點急了。
“實不相瞞,在下統領的潞安會平日正是受西門世家的照拂……”沈玉平歎了一口氣,“他們對龍少俠的追殺令在下又怎會不知道?而且我還知道,其實當初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對此太過上心,直到各位踏入山西境內,被西門世家的眼線認了出來。可能是覺得追殺令既然都下了,就算是為了麵子,好歹也要執行吧,於是便隨意指派了斷星門前去截殺。可是……上午各位突施辣手,幾乎滅了人家斷星門全部的有生力量,西門世家顏麵掃地,惱羞成怒之下嚴令我們這些下屬幫會,如果見到四位格殺勿論。”
“什麼!?”步鳴飛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頓時一蹦三尺高,指著他的鼻子怒喝,“你想怎麼樣?別看……”
“行了!”隨風橫了他一眼,將話打斷,“沈公子隻是說接到了西門世家的命令,又沒說他要動手。”
步鳴飛聽罷一愣,發現其他三人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才意識到事情好像還沒有太壞,便趕緊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向沈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