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那個使弓的小子還在咱們手上。”潞安會本部,正廳裏現在隻有兩個人:沈玉平焦躁不安的來回踱著步子;而另外一人身穿棕色布袍,頭戴草帽,坐在太師椅上淡淡的說了一句。他身旁的桌子上放了一張造型漂亮的長弓和一壺箭矢。
沈玉平聞言頓住,猶豫了片刻後恭敬的對其施了一禮,試探著問道:“其實……他跟那個龍煜天毫無關係,隻是路上碰巧遇到才結伴同行,絕非惡人。不知道……嗯……可不可以不要為難他?”
棕袍人抬起頭來,靜靜的盯著他許久,屋內的氣氛一時凝固住了。
直到沈玉平的後背已經被汗浸透,對方才用聽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語氣開口道:“他是你朋友?”
“是!”沈玉平將腰彎得更低了。
“所以你才故意將其誑了出來?”
“是。”
“你不想出賣朋友?”
“是。”
“他們之所以會來尋你,也是因為這層關係吧?”
“是。”
“那麼……你已經出賣朋友了。”
沈玉平不由一窒,尷尬的立在當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好了。”棕袍人揮了揮手,“門中要的隻是那龍煜天一人而已。至於其他人,查明真相後自然不會為難。”
沈玉平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抬頭看了看門外,憂慮之色又上眉頭:“這裏距黎城快馬加鞭不過兩個時辰的路程,可眼下天色都快暗了,怎麼還沒有消息?”
“稍安勿躁。”棕袍人倒是顯得很從容,“現在是冬季嘛,天黑得比較早而已。沈幫主年紀輕輕就執掌潞安會,要學得沉穩一些才好。”
“是在下著急了。”沈玉平表麵上非常有禮的陪著不是,但心底裏卻早就開罵了:“媽的,時間過得久不久跟天黑得早不早有什麼關係?敢情不是你的手下去對付那幾個殺星了,就算失敗也可以再找機會,你當然不急。但是我門中的好手可全都派了過去,要是折損嚴重,潞安會今後該如何立足?靠你們撐腰嗎?手頭半分實力也沒有的話,你們會不會正眼相看都不一定!”
“不好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喧嘩聲,然後一個年輕弟子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大聲稟報:“不好了,後院的馬房著火了!”
“哼!天幹物燥,著個火還值得大呼小叫?”棕袍人一臉的不屑,“撲滅不就是了?”
那名弟子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滿。他可不知道這家夥是哪路神仙,有什麼資格在這兒指手畫腳?但既然幫主都沒有說話,他也不好無禮,隻能耐著性子回答:“那火著得非常突然,勢頭很猛,屬下們也在竭盡全力撲救……”
“不對!”沈玉平突然想起了什麼,緊張的問到,“我帶回來的那名客人呢?”
稟報的弟子聞言一愣:“一直在側院啊,聽說中午時分曾大發脾氣,不肯吃飯。”
“我是問著火之後怎麼樣?人還在不在?”
“啟稟幫主,屬下並不負責看押他,所以……”
棕袍人也終於意識到可能出了問題,趕緊詢問:“怎麼?你懷疑是他逃出來放的火?”
“不會。”沈玉平搖了搖頭,“他酒醉之後被秦長老親手下了禁製,憑他自己根本衝不開。我派去看管他的人有十餘個,絕對不可能逃脫。”
“那你是說……”
“有人來救他!”
棕袍人“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完全忘了自己剛剛還在教訓別人要沉穩,急聲道:“那還不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