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璿四人並肩立在龍煜天身後,一起不懷好意的打量著端木鷹魂。
端木鷹魂皺了皺眉,悄然做出幾個手勢,雁蕩山弟子就要一哄而上。
項廷遠冷哼一聲,左手按在古木劍的柄上,右手殘陽刀出鞘,斜向劃出一道暗紅的光影,蒼涼而豪壯,與天邊落日遙相呼應,簡直就是昊穹的延展,無盡連綿。
但是,這一輪淒美的落暉卻伴隨著血雨腥風,十幾名雁蕩山弟子被照耀到……死無全屍!
仿佛吹響了戰鬥的號角,在場的黃山派人馬傾巢殺出,堵住了雁蕩山奔湧向前的洪流。
端木鷹魂勃然大怒,雙臂揚起,淩空撲躍,宛若雄鷹逐日,鐵爪對準項廷遠的後腦鑿去。
項廷遠沒有回頭,左手反握提劍,繞到背後,掃過一個扇形,與敵人右爪五指碰撞出一連串的火花,聲音尖銳刺耳。
端木鷹魂想要交替遞出第二擊,卻發現對方的劍勢仿佛具有強大的吸力,右手一時抽不出來。
項廷遠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肩關節一滑、一抖,小臂呈現極度扭曲的姿勢,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旋轉刺出,寶劍吸附著端木鷹魂的右手,龍卷風一般放射式的卷向其左手。
緊接著,同樣躍起,猛然轉身,掄圓了的殘陽刀,當頭劈下!
端木鷹魂臉色劇變,隨即大喝一聲,爆發出一圈洶湧的氣浪,上身衣物頓時震成了粉末,背後出現一個正在展開巨翼的雄鷹幻象,仰天嘶鳴,他的兩臂也如幻象一般掙脫了束縛,然後迅速合什雙掌於額前,及時架住了襲來的狂刀!
“好!”項廷遠腕部翻轉,刀身變豎為橫,暗紅光影隨之暴漲,將對方的兩手硬生生擠開,然後向自己的左側一劃。同時,左手保持反握古木劍的姿勢不變,朝相悖方向平切。
交叉的兩道勁風直接印在雄鷹幻象胸前,將其破滅。
端木鷹魂飛身而退,穩穩著地。
當雙臂垂下的時候,旁人才發現,其右手正在滴落鮮血——居然被項廷遠割傷!
要知道,他的一身功夫可都在這對鐵掌上,以獨門心法加持的“靈峰飛鷹爪”,可斷金裂石,與江湖一流高手揮舞的利刃正麵相擊也不會有事。
而今天……居然被破了?!
端木鷹魂不由用毒怨的目光看了一眼項廷遠手中的武器,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注魂山莊葉公的傑作,殘陽、古木嗎?果然不同凡響!”
項廷遠得意的甩了甩胳膊,郎笑道:“寶劍配英雄,如果這對兵器在我手上,斬了雁蕩山的掌門,也不算蒙塵吧?”
端木鷹魂冷笑一聲:“做你的春秋大夢!”
言畢,再次騰起一片雄鷹幻象,長空飛馳,留下道道殘影。
滑至對方頭頂後,出手如電,似乎一瞬間,有千萬隻利爪從不同角度抓向項廷遠,展現出了多少年都沒有用過的恐怖速度。
項廷遠加大了內力的運轉,刀劍同時發出嘹亮的嗚鳴,一紅、一黃兩道強光成“十”字形閃耀爆發,瞬間脹大,自內部破開了緊緊包圍著周身的爪網。
這次,端木鷹魂沒有硬碰,凡是利刃所到之處,就馬上變招,身法全力展開,人影上下翻飛,進招準確、退避果斷,見縫插針的與對手纏鬥——被項廷遠破掉的,隻是刀槍不入的鐵掌,而非“靈峰飛鷹爪”這套武學,如果換個打法,依然有得拚。
這邊,雁蕩山的三個附屬幫會當然不敢袖手旁觀,齊聲呐喊,與茅山派和魍魎洞的人馬對撞在一起。
“唉……罪過,罪過。”看到這番場景,九華山的四位大師相視了一眼,終於決定出手。留下部分弟子看守南宮、暗夜兩家的敗兵,餘者再次陷入廝殺。
而南宮霄他們,本來也沒打算妄動,冷眼旁觀這戲劇性的轉變。
“阿彌陀佛,康定之別,不足一載,沒想到施主已然成就這番偉業,可喜、可賀。”金覺大師來到龍煜天麵前,將往日裏飛揚跋扈的做派收斂了很多。
畢竟眼前之人,早已今非昔比!
拋開背後的勢力不算,在“六大宗師”極少行走江湖的情況下,“天、地、人、龍”四大年輕高手,可以說是武林中最頂尖的個體了,這是一個尊重強者的世界,哪怕以“六根清淨”標榜自己的佛門弟子,也不例外。
龍煜天見他客氣,便同樣抱拳回禮,恭敬的說道:“大師謬讚。您算是我踏入江湖以後,見到的第一位施展絕技的高人,當日風采,晚輩記憶猶新。況且……大師曾順手救了小飛一命,我龍某人,欠您一個人情!”
他隻說自己欠金覺大師人情,而不提玄天領跟九華山,個中隱意,不言而喻。
金覺大師當然明白,所以根本不去接這個茬,而是看了一眼正在激戰雁蕩山長老的步鳴飛,不由露出會心的微笑:“真想不到啊,當初那個莽撞的少年,現在成為獨當一麵的英傑了,如果再遇上那個番僧班達巴,恐怕也不會遜色嘍。還有隨風統領、東方少主……今日真是老朋友重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