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養成了習慣,是很可怕的。
現在沒了歐陽墨,她根本就睡不著。她透過窗子看向窗外,外頭明月高高掛起,亮亮的,彎彎的,似鐮刀。
似鐮刀……對啊,她怎麼忘了,再過幾天便是中秋了。
中秋,團圓的日子她卻與他相隔兩地,她現在終於可以體會蘇軾酒醉之後寫下《水調歌頭》時的心情了。她現在覺得心好堵。這麼一來,就更睡不著了。
她躺在床上渾身不自在,就想翻身,但又怕吵到紫丁香和蘭兒,隻好忍著。她現在心裏在想:那隻死狐狸是否跟她一樣,無法入睡?還是,這隻是她在自作多情?
另一邊,歐陽墨和大軍正在加緊趕路。
原先祁旋怕他一個嬌生慣養的皇子,身子會受不了,勸他去休息。可是歐陽墨不肯,一臉義正言辭的說“前方戰事緊急,必須快點趕到。”
祁旋見他這麼說,心中也十分安慰,便沒有再說什麼,安心的繼續趕路。
當然,他要是知道歐陽墨想的是早點打完戰,就可以早點回家見慕容雨蝶,他就不會這樣想了。
歐陽墨看著天邊的月亮,想到了慕容雨蝶臨別時的不舍,心中隻剩下了滿滿的擔心。擔心自己不在,慕容雨蝶不習慣,會睡不著,慕容雨蝶怕冷,她自己一個人睡會不會著涼?
這些擔心全都化作了動力,鼓動著歐陽墨,他一揮馬鞭,馬鞭打在了馬兒身上,馬兒吃痛,跑的很快了。
所有人的速度都隨著他的速度增快而增快。大軍以更快的速度向邊關趕去。
慕容雨蝶一直到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日,紫丁香和蘭兒起了個大早,紫丁香的感知敏銳,昨天晚上她在睡夢中隱隱約約就感覺到慕容雨蝶睡得不踏實。今晚上一看慕容雨蝶的兩隻熊貓眼,就更加證實了她的感覺。
紫丁香吩咐了蘭兒等人不要去叫慕容雨蝶,自己換了衣服去洗漱。蘭兒則去找夜殤了。
而慕容雨蝶也大有一副要和被窩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的勢頭。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
原本紫丁香是想讓她睡飽了再起來吃飯的,慕容雨蝶也沒有要醒的念頭。但是天不從人願,她還是被吵醒了。
外頭傳來了爭吵聲,慕容雨蝶皺著眉頭從床上爬了起來,不耐煩的問道:“蘭兒,誰在外頭吵啊?”
“回王妃,蘭兒不在,外頭是丁香小姐和昭陽公主。”回答的是芥蕁。
慕容雨蝶伸了個懶腰,邊換衣服邊問道:“她們在吵什麼?”
芥蕁搖搖頭,道:“奴婢不清楚,似是因為一些小事起了點衝突。”
“芥蕁去幫我打水,璃月(另一個小丫鬟)你去找蘭兒。”慕容雨蝶穿好了衣服,說道。
她心中暗自腹誹:蘭兒這小丫頭最近怎麼老是到處亂跑?還有,丁香這麼大個人了,還和歐陽昭一個小姑娘計較,真是的。
她整了整衣擺,便出房門去了。
才剛出房門,她就看到歐陽昭氣呼呼的看著紫丁香說:“明明是你先撞我的,你怎麼還怪起我來了?!”而她的身後站著許多下人,且有點麵生,想來應該是歐陽昭自己帶來的人。
紫丁香瞥了她一眼,道:“什麼我撞你?分明是你故意撞我。”
歐陽昭氣節,這人是哪裏來的賤婢?敢頂撞她!要真是自己故意撞她就算了,可偏偏不是。隻有她昭陽欺負別人,哪有別人欺負她的?
要不是看慕容雨蝶還在屋裏頭,她要維持自己的美好形象,她早就把這賤婢拖下去亂棍打死了!
就在歐陽昭忍無可忍,就要發作的時候,慕容雨蝶出聲製止了她們:“不要吵了。”
紫丁香衝她一笑,道:“寒靈,你醒啦?”
“嗯。”
這兩個人打著招呼,歐陽昭則在哪兒好奇,紫丁香為什麼要叫慕容雨蝶寒靈。
想著,她便問了出來:“皇嫂,她為什麼要叫你寒靈啊?”
“剛和她認識的時候,畢竟和她不熟悉,用真名怕被騙,所有就用的假名。後來和她熟了,就將真名告訴她了,可是她懶得改口,就一直叫我寒靈了。”
這也是她跟別人說的理由,這就是為什麼紫丁香在別人麵前叫她“寒靈”,別人不奇怪的原因。
“這樣啊。”歐陽昭恍然大悟,她現在已經快把她和紫丁香吵架的事給忘了。
慕容雨蝶點點頭,問道:“話又說回來了,你們剛剛到底在吵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