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熙搖了搖頭，道：“不恨，你說醫者仁心，確實，我的師傅也這樣說過，他還說，醫者救死扶傷，當有生命垂危無論是何人都要拚盡全力救其性命，我也一直依照他說的做，從未有過一絲偏頗。但是我卻鬼迷心竅用本該救人的醫術來害人，使得表妹沒了孩子，
身上多處負傷，直到這一刻我才想起師傅的教誨，隻可惜一切都無法挽回了，父王是為了救我才死的，母妃是為了父王殉情，所以害死他們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我這個不孝子。”
歐陽墨看著他，神色有些複雜，說實在話，他不相信歐陽熙，但是看他的神情又不似作假，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不該信他了。
歐陽墨歎了口氣道：“本王前些日子墜馬，不知你可曾聽聞？”
“不曾聽聞，這幾日一直都在父王母妃麵前懺悔，不曾關心過外界的事情。”歐陽熙道，神色有些訝異，歐陽墨的馬術是皇上親自栽培的，在禦龍國可是數一數二的，除非有事，否則他又怎麼可能墜馬？淡漠如他，什麼事情會讓他墜馬？
一時間，歐陽熙想不到答案。
“這倒是不要緊的，隻不過墜馬的時候傷到了頭部，腦中有了瘀血，現下眼睛失明，本來也沒有大礙，就當做是上天給的懲罰便是了，但是如今本王急用這雙眼睛，又隻有你能治療，便隻能請你來了。”歐陽墨斂了眸子，不知在想什麼。
歐陽熙震驚的看著他：怪不得方才覺著歐陽墨的雙眼無神，原來是這個緣故。不過去除瘀血需要開顱，這一點相信他也是知曉的，卻還是選擇了叫我來醫治，顯然就是不怕我對他做手腳了，但是他有沒有可以威脅我的把柄，為什麼……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表妹……是不是出事了？”對啊，除了表妹，就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緒了，牽動他的思想了……
歐陽墨“嗬”了一聲，頗有些自嘲的意味：“是……”
“怎麼會？！什麼時候的事？！”歐陽熙有些激動地向前邁了幾步，握住了歐陽墨的肩。
歐陽墨沒有回答他，隻是淺淺一笑，道：“歐陽熙，你方才說的話無論真假都不重要了，一會兒你就幫我去除瘀血吧，到最後無論結果如何都可以，生死不論。本王是死是活，你都會安然無恙的。”不知道為什麼，歐陽熙覺得歐陽墨的笑裏給人一種看破紅塵的感覺。
生死不論……
歐陽熙嘴唇動了動，終於沒有說話，隻是鬆開了歐陽墨的肩，後退了幾步，似是有些頹然，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表妹會出事和他脫不了幹係。
“好……”半晌，歐陽熙才從喉嚨中擠出了這麼一個字，輕飄飄的。
歐陽墨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書房吧，那裏比較方便。”
“好……”還是一個輕飄飄的字。
表妹，我對不起你……此時的歐陽熙心中隻剩下了這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