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筱一笑,道:“想來湯大哥公務繁忙,既路過也是匆匆一瞥,那自然不算,回頭安筱定要帶湯大哥好好逛逛我們連山城,領略我們連山之美。”
湯靖承笑笑不開口,似乎默認。
與先前不同,張天流默默注視這一切,由始至終不問一句,兩旁樓閣初升花燈照的他臉色陰晴不定,便在這時,一隻手悄悄扣住他手腕。
正是湯靖承背手抓住他,防止他逃脫。
這樣的環境中太適合張天流脫困了,自己清楚,追捕他六年的湯靖承更清楚!
幾次的失手都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那怕湯靖承已非常人也不敢大意。
若讓張天流逃了,在這古代的社會裏莫說抓,就是能否找到張天流都得看運氣。
張天流微微一笑,湊近湯靖承耳畔道:“太曖昧了吧湯警官,安筱姑娘可要吃醋咯!”
“閉嘴。”湯靖承不怕張天流說什麼,卻怕讓別人聽到。
感受湯靖承握力的恐怖,張天流老實了。
脫離主幹道便不能騎獸而行,這是城中規矩,好在趙府距離主幹道並不遠,四人一狗步行沒多久便抵達門庭寬闊的趙家府邸。
得知老爺回府,趙府一下湧出幾十號人,男女老少烏壓壓的把他們圍了起來,另有下人牽著棕毛獅子狗繞往側門。
從這群人緊張詢問中,商隊遭遇劫匪的消息顯然已經傳到,各種噓寒問暖聽得張天流牙酸。
“湯大哥,這小賊就關到柴房吧,安筱會吩咐人看守的,也好讓湯大哥好好歇歇。”趁著趙永宕安撫家人時,趙安筱向湯靖承提議。
小姑娘活潑動人,一襲粉裙如三月桃花嬌豔欲滴,望著湯靖承時,略顯紅暈的白皙俏顏上滿是敬仰之情,似乎隻要湯靖承一句話,要她今夜咋地她就咋地,把趙家人都看懵了,好奇小姐何時有過這種神態?眼前這麵容冷俊之人究竟何方神聖?令小姐如此垂青。
湯靖承卻不領情,擺手道:“無需勞煩安筱姑娘,此人非比尋常,切莫要被他表象所騙。”
“就他,還非比尋常……”趙安筱瞥了眼張天流,嘴裏憋著笑意,眼裏則滿是鄙夷。
張天流一撩劉海,自得道:“爺再帥,也帥不過吃飽後的爺,安筱姑娘想見識一下嗎?”
一路上,張天流就吃了點趙永宕攜帶的幹糧,還是人湯警官好心轉遞的,趙家父女壓根就不想把糧食浪費在他身上。
趙安筱不屑一哼,抓住湯靖承胳膊就往趙府拉。
酒菜準備好,趙家自然想請湯靖承入座,奈何遭到湯靖承拒絕,因為他要時刻看住張天流,張天流一小賊若也入座,趙家人誰能咽得下?
故此湯靖承借疲憊之由住入客房,讓趙家的人把飯菜送來,張天流自然被迫跟他一屋。
飯後,站在窗邊,從縫隙觀望屋外的湯靖承突然冷漠道:“如果你再套話,我嚴重懷疑你有逃脫嫌疑,後果你很清楚。”
張天流苦笑。
最熟悉自己的人往往是對手。
之前他和趙安筱慪氣是假,套話是真。
從中他能掌握很多信息,這世界的整體不好斷定,就目前這片區域的生活方式類似古代漢人,天朝國度,三妻四妾,刑罰牢獄,和眼下的商人形態,文化差異並不大,張天流可以利用的東西很多,但他需要的信息更多。
遺憾的是他的目的瞞不過湯靖承。
湯靖承甚至能猜到張天流接下來的步驟,開始摸清趙家底細,隨後利用商人的貪婪本性助他脫離自己。
正在打地鋪的張天流淡笑道:“我不信你沒看出來,這家父女不簡單,雖沒目睹商隊被劫的場景,但拚死殺出是何等慘烈程度,死了人他們還能談笑風生,可見這世道的人命有多賤。”
湯靖承怕的就是張天流的這一點!
他會捕捉很多細節,以此推測他人本質從而實施犯罪或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