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朝村中走去,處處慘烈的情況,讓他一時無法平靜下來,渾身插滿了箭的他,很快就引起了村裏清兵們的注意,漸漸有人,就要將老道士圍了起來!
老道士長嘯一聲,這聲音並不是常見的婉轉、悠揚的歌聲一般美妙,倒象是我們現在常常在葬禮當中才能聽到的聲音。
這聲音裏,包含著許多奇怪的音符,雖然聲音並不大,但村中的清兵們本來都著力地吼著,象個魔鬼一般。而現在,他們卻乖乖地成了啞巴一樣的人物,光張著口喊著,但卻發不出聲音來了!
村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有一個聲音在村裏上空回蕩,那就是老道士剛剛的一聲長嘯。
回音一般的聲音,在村裏反複地回響著,傳遞著一種,無聲的但卻哀怨的反抗。
這種感覺的確是非常可怕的,從這些清兵們近乎絕望的目光中,可以窺得一斑。
老道士沒有理會這些清兵們絕望的目光,一味隻是向前走著,似乎,在呼喚著什麼東西。
清兵們的目光隨著老道士的前行,逐漸地遊移著,村裏因為一時安靜下來,眾人可以清楚地聽到村外那兩個怪物,在拚命啃食著那些弓箭兵的殘酷聲音!
血債,就要用血來償的。老道士雖然是方外之人,但如今已無法淡定。
走在村子狹長的小路之上,他依然無法從容的控製自己的身體,渾身已經洞穿的弓箭,顯示他正在遭受的痛苦。而他的腳步,雖然蹣跚,但卻沒有停滯過。
道士慢慢地走著,隨著他的長嘯聲停止,街上還沒有被殺死的村民們,都驚愕地望著他慢慢的腳步,看不清這一個道士,為什麼身中如此多的弓箭,卻還能夠這樣慢慢地走路。
並且,最讓人想不通的,就是為什麼這個道士隻憑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將這滿村的清兵們給震攝住!
當這些清兵看清楚隻有這麼一個道士在村中行走之時,他們的頭兒,一個哲別(職位稱呼)終於有了動作。
這位哲別雖然也是說不出話,但他卻能掙紮著,舉動手中的蒙古令旗,號令這些呆在廣場上的兵士們,馬上,將這一個無端冒出來的道士給就地正法。
軍令如山,隨著令旗的倒下,這些清兵便火速地調整了狀態,采取了包圍的樣式,將老道士和周圍的還沒有被殺死的村民們,圈在了中央,包圍圈,正在慢慢地縮小!
村民們跟隨道士的腳步,逐漸地向圈子之中退縮,而老道士竟然渾然不覺一般,沒有任何地畏懼或是其他反應,隻是一味地緩緩走著,似乎在找尋什麼東西。
村莊正中,道士停住了腳步,村民們緊緊地跟隨在他的身後,不想去了解這名道士正在做什麼動作,隻是知道,目前,這個道士便是神仙送來的救命稻草,如果他出現了問題,自己,肯定就完了!
“無量天尊!”道士悲淒地喊道,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哀傷和憤怒!
清兵慢慢前行,前麵的哲別看清楚,擺在老道士前麵,也就是他反複在村中找著的,竟然是一具屍體!
一具女人的屍體!
屍體能做什麼呢,哲別不想考慮太多,以為這麼老道士肯定已經是瘋了,於是號令眾人靜觀其變,自己也好盡快地調整好身體的狀態。
道士一揮手,眾人閃開,這才看清,屍體竟然是剛剛被活活剖開身體的孕婦的!
清兵們剛剛毫無血性地殺死了這麼孕婦,並且,這名孕婦,非常慘烈地,死在了眾人的麵前!自己的孩子,如今已經被這些沒有血性的清兵,拋在空中,當成了他們射擊的遊戲,稱為“紅運當頭!”
而天可憐見,清兵們的弓箭被老道士在轉瞬之間射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雖然明明知道這個紅運當頭的嬰兒,肯定是活不長久,但是畢竟是同類,而且從江湖道義來說,這些手無寸鐵的平民被無端地刺殺,這種情況,隻要是有務必的英雄,應當必須要學會去見義勇為的。
因此,老道士選擇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挺身而去,救了這一個嬰孩子。
如今的嬰孩,已經成了一個降頭,完全可以屠殺這些清兵,來進行反擊了。
但是清兵的數量太多,如果不能在短時間之內,將他們完全地製服,情勢肯定會非常麻煩。
於是老道士一直在找尋這一具母體,胎兒的精華之氣,其實全部來自於母體之內的羊水之中,如果能夠找到母體,僵屍們的功力就會大增,在非常短的時間之內,就可以綻放出非常大的反擊力量。
老道士如今已經完全被這些沒有血性的人間魔鬼給激怒了。因為就在他彎腰,與倒在地上的孕婦進行“對話”的時候,這個清兵的頭領,顯然已經看清這個道士想要反擊的意圖,發動了屠殺的命令,一時之間,老道士的身邊,又是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