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的賓客很多,裴聽微也應付一二便過去了,更多的是讓沈吹和老爺子來交代。
等了很久。
終於,裴聽微在大雪中看到了林先生的身影。
他沒有坐車來,而是緩慢的步行。
明明是鵝毛大雪紛飛,他卻如同欣賞春光一般,悠閑自在。
正是因為林先生的這一份氣度,裴聽微才毫不猶豫的選擇信任,恐怕自己的身世之謎,最了解的除了緘默不言的裴父裴母之外,就隻剩下眼前的林先生了吧。
“林先生,我還以為您不來了。”
男人點點頭,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大氅,“先進去吧,風那麼大,你又剛出月子,免得傷了身體。”
說完,他轉身自顧自走進了沈家裏麵,全然一個普通的賓客。
就像是不知道今天來的用意般,將裴聽微心裏麵的疑惑一一遮掩。
裴聽微心裏一沉,緩緩跟了進去。
林先生做得對,她不能表現得太過急切了,畢竟爸媽都還在沈家呢,萬一讓他們知道了,可就把二老的心都給傷透了。
林先生進屋之後,便沒呆在裴聽微的身邊,而是到處走著,裴聽微也就隨著去了,反正她知道,林先生不會傷害自己,更不會傷害女兒沈天寶。
卻說沈吹,已經在家宅的周圍安排了許多的人,對於林先生這種隱患,堂而皇之的進了屋內,實在太危險了。裴聽微和孩子出了那麼大的事,他絕對不想在嚐試第二遍!
終於,沈吹找到了在嬰兒房內忙活的裴聽微,但在看到他的時候,女人似乎眼疾手快的將什麼東西收起來了,沈吹不在乎,問道:“林先生呢?”
裴聽微朝著他安撫一笑:“在外麵和別人聊天呢,你別擔心,我相信林先生不會傷害我們的。”
沈吹坐下來,晃了晃沈天寶的搖籃,皺著眉說道:“林先生此人城府極深,我們不可以輕信啊,老婆,我不想再讓孩子、再讓你,落在和平年代的手裏。你也知道,上次在陶瓷廠,就是和平年代的人把李忘幽給救走的,你今天的舉動無疑是引狼入室。”
“林先生不會害我的!老公,我跟你說一個秘密,我現在的爸媽竟然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提起這件事,裴聽微就覺得心口有些疼,爸媽怎麼可以把這件事瞞得那麼久呢?
如果不是在白歡歡的家裏麵發現那個文件,恐怕這件事,要一直被瞞下去了吧?
“不可能,我調查過!你和你父母是親生的,你出生於xx醫院,就連當時接生的人,我都去問過了。”沈吹臉色凝重,“我實話告訴你吧,當初你接近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挖了個底朝天。”
他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說出曬穀場將她玷汙的那件事。
不過,既然是夫妻了,那沈吹決定將這件事永遠的埋在心裏。
“那如果是有人特地將這個事實掩蓋了呢?我沒有勇氣問白歡歡,但我有勇氣問林先生……老公,你放心吧,這件事我有分寸的。”裴聽微笑了一下,很是勉強,但她覺得,去見一下親生父母就回來,這樣至少可以不留遺憾。
她已經習慣了有沈吹、有裴父裴母的生活,就算親生父母那邊再好,也不過如此。
“你怎麼有分寸,老婆,你……算了,反正我已經讓人將屋外圍起來了,如果林先生有什麼舉動的話,我保證,他回不去了!”沈吹眯了眯眼,另外他其實也有些打算的。
既然和平年代將李忘幽救走了,那他一定會讓和平年代將那女人給吐出來,至於籌碼……便是林先生。沈吹可不相信,和平年代會為了一個李忘幽,放棄自己的軍師。
夫妻兩人商量了對策之後,裴聽微便下去將林先生拉到了書房內。
看著林先生一張慈和的臉,裴聽微的睫毛顫了顫,問道:“林先生,這是我媽以前給我的吊墜,你說要看的!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麼要看了!”
林先生接過吊墜,眼神裏盡是柔情,仿佛在看待什麼珍寶一般,良久才道:“既然你已經知道,自己不是裴家的女兒了。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啊,都怪我,沒有把你找到!但……很抱歉,我不能把你的身世告訴你,我隻能說,你媽是一個奇女子,也是……我放在心間上的女人。”
聽這話,裴聽微自然也猜出來一種極其狗血的劇情了。
她的父親絕不可能是林先生,否則林先生又怎麼會那麼的平靜呢。
“林先生,那我父親是誰?我想知道,我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裴聽微有些急切了,“我更想知道的是,當年為什麼要把我拋棄,雖然我現在的父母對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