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堂將身上的西裝脫下給她:“這樣會好些。”
她將它穿上,池北堂的身高足足有180,所以她穿上他的外套幾乎就蓋住了整個大腿,她微微低首:“我走了。”
“站住,”剛要轉身的初見被他喚住:“你去哪裏?”
“我回去我的家。”初見小聲的。
“你有家?你家在哪裏?”
是的,剛才看到她的時候,他就在納悶著,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裏?她逃跑後是誰收留了她?
不會是他們宮城家的人,他們家從來不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女兒……
百思不得其解。池北堂點燃一根煙,他在想,這一次好不容易遇到她,不能再讓她跑掉了,她還沒有受盡他的懲罰和淩辱!
仿佛是自言自語,他低低的嗓音隻有自己能夠聽到:“要怪,就怪你那禽獸不如的父親!”
如果沒有當年他父親宮城殷少對他母親的羞辱,如果沒有那些被他藏起來任由他索要的日子,他和他的母親就不會受到那樣的虐待!
在家裏,父親從來是對他媽咪又打又罵,每天罵著她是婊子,每天罵他是野種……
隻因為,當年的宮城殷少對溫華靜,就像現在他對初見——不——是比現在還要深刻殘忍的十倍二十倍般的無情!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童年會是多麼幸福,他是四大家族之一池家的唯一繼承人,是池家大少爺,會養尊處優,會有多美好……
而那個禽獸一般的男人,又何曾想過,自己百般淩辱對待的女人溫華靜,其實是當時池氏企業總裁的青梅竹馬,是他後來娶了隻用來虐待辱罵的工具!
他媽咪溫華靜,又有誰知道,她就是當年那個被按在山上遭遇陌生男人侵襲的女秘書溫柔柔!
他要報複,要用更多更狠的程度去報複他和他的女兒們!
所以,無論麵前的女人多麼可憐,多麼無辜,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池北堂看著她,麵無表情地:“你走不掉了,跟我回去!”
說完,扯住她的手便向停車處走去……
然而,剛邁開步子,便有一個高大從容的男人擋住了他們的路。
是他……
宮城淺玉樹臨風地站在他們麵前,麵對著平靜的海麵,時間就在他們對峙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過去。
像要把她看穿,卻又如何都看不穿。
她穿著他寬大的西裝,額頭的碎發淩亂地貼在臉頰,臉上依舊有著剛才狂熱的餘溫,微微的酡紅著。
而身旁的他,握著她的手,緊緊的……
看著她安靜卑微地立在他身邊,宮城淺的心鈍鈍地痛著,難道這麼久她都在騙他嗎?難道這麼久她根本就沒有忘記過去的那些記憶?
難怪,她從不讓自己侵犯她……是因為她清楚他是她的弟弟嗎?
緊緊攥著拳頭,再看著那個麵容冷峻、無情霸道的池北堂,他的嘴角有不屑一顧的淺笑。
終於,沉默了很久之後,宮城淺先開口,看著她的目光是悲痛也是深情:“跟我走。”
“跟我走。”池北堂沒有轉頭,在她耳邊低低重複著宮城淺的那句話,依舊是不羈的樣子。
“寒星,跟我回去。”宮城淺再次強調,語氣中是那樣的溫柔和眷戀。
池北堂像是被什麼刺痛了一下,手指微微顫抖著,他緩慢轉過頭,看著她那雙相似的大眼睛:“寒——星?淩寒星?”
她不解,但是依舊微微點頭。
內心突然複蘇的深刻回憶讓他不由分說地便拉著她向車子走去,宮城淺快步走過來,拉住她的另一隻手:“寒星,跟我回去,我帶你去韓國,帶你做外科手術。”
初見的眼睛瞬間綻放出光芒,她知道的,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她期盼這場手術,可是她也知道的,他之所以遲遲不肯對她說,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想讓自己變漂亮,如此,他就可以永遠將她藏在自己的背後。
初見的眼裏含了淚水,她那樣懂得他,也那樣感激他。
可是,他是自己的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