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傾的神色很認真,語氣也極為認真,隻見他定定“看”著坐在他對麵的朱砂,道:“朱砂姑娘,可否讓我摸摸你的臉?”
“咳咳咳——”小白正從手上的紙包裏拈起一塊桃花酥扔進嘴裏,才要咽下,被君傾這極為認真嚴肅的一句話嗆得咳了起來。
朱砂怔住,隨即沉了臉,冷聲道:“停車!”
在前邊駕車的君鬆聽到朱砂這忽然一聲冷喝,驚得他立刻勒了韁繩。
能上得主上馬車的人的話,他可不敢不從。
馬車停下的那一刻,隻見素心抓了朱砂的胳膊,很是警惕地盯著君傾,緊張道:“小寶,他是淫賊!他想摸你!”
“咳咳咳——”小白才堪堪緩過一口氣,這下又繼續猛地咳嗽起來。
淫賊?君傾漆黑的眸子微微動了動,他似在努力地想看到什麼,然終是什麼都看不到。
他看到的,隻有漆黑一片。
君傾沒有說話,小白在咳,隻聽朱砂繼素心的話後冷冷道:“不敢勞丞相大人相送,就此告辭。”
朱砂說完話,看也不再看君傾一眼,似嫌惡又似鄙夷,抓了素心的手便掀了車簾徑自下了馬車去,隻有素心惡狠狠地瞪了君傾一眼,她還想說什麼,卻被朱砂扯走了。
小白伸手想攔,奈何他還在咳,根本就說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君鬆站在馬車前,停也不是,走也不是,他踟躕片刻,才恭敬地問君傾道:“主上,要……追上去嗎?”
“不必了,遠遠跟在她身後就行。”君傾垂了垂眼瞼,淡淡道,像是這馬車上從來就未載過除他與小白之外的第三人似的。
“是,主上。”君鬆將車簾重新垂下,駕著馬車慢悠悠地繼續往前去了。
君傾又重新微閉起了眼,不知是在假寐,還是在想著什麼。
小白最後再咳了幾聲,終是不咳了。
他不咳了之後,瞪著君傾,神色嫌棄到了極點道:“你這孩子可真是,真是淫賊!有你這麼個不要臉的大男人當著人姑娘的麵說摸人姑娘的臉的麼!?”
一旦小白將君傾嫌棄到了連他自己也無法形容的極點時,他就會不由自主地將君傾年幼時他對君傾的稱呼給吐了出來。
你這孩子,正是君傾年幼時候小白對他的稱呼。
君傾眼瞼動也不動,根本就不理會小白。
隻聽小白又道:“你以為你是你兒子那年紀啊?對人姑娘說摸就摸說抱就抱?真是,一遇到和她有關的事,你就連腦子都沒有了。”
“你自己當淫賊不打緊啊,別讓別人誤會我也是淫賊,淫賊,淫賊……噗……哈哈哈哈——”小白說著說著,終是憋不住了,哈哈大笑道,“這名字好,好極了。”
“既是如此,那你可直接將她的模樣告訴我。”君傾似聽不到小白的嘲笑聲似的,眼瞼未抬,神色不變。
“我不,偏不。”小白又拈了一塊糕點扔進嘴裏,邊嚼著邊口齒不清道,“我為何要告訴你?是你要找人,又不是我要找人,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