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可以不死,黑衣人根本想也不想便急急忙忙道:“是兵部的李大人派我們來的!讓我們將你與丞相的獨子抓回去!”
朱砂不說話,隻是微微眯眼,黑衣人即刻又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絕不敢有所欺瞞!”
因為他還不想死!
而他的話音才落,朱砂手中那對準他咽喉的刀便毫不遲疑地洞穿了他的咽喉,將他釘在了地麵上。
男人雙目圓睜,同其他七名黑衣人一般。
死不瞑目。
朱砂收回了腳,卻沒有扔掉左手上握著的另一把長刀。
她轉身走回阿離身邊,隻聽她在轉身時冷冷道:“我說過饒你不死,卻沒說讓你繼續活著。”
朱砂說這話是麵不改色,與她殺人時一樣,似乎她殺死的根本不是人一樣。
朱砂走回到阿離身邊,躬身將他昏睡不醒的他抱了起來。
當朱砂將阿離抱起時,從四周向中間蔓延來的血水隻差一寸便要沾染到阿離身上。
而她自己的身上,莫說衣裳上鞋麵上有血跡,便是手上都未沾點滴血跡。
若這兒沒有死人,若她左手上沒有拿著一把帶血的長刀,絕無人能將她與這滿地的血聯係得到一起。
朱砂抱著阿離,不過輕輕一點足,便到了兩丈開外的地方。
就在朱砂抱著阿離在兩丈開外的地方邁開腳步時,隻見她忽地將左手上的長刀向自己左後方處一戶朱門人家高牆後的一株大樹飛去。
明明是一把長刀,然這把長刀在朱砂手中卻似變成了箭,飛速而出,“叮”的一聲穩穩地釘到了那株大樹的樹幹上。
長刀釘到了樹幹上,刀風割落了幾片青綠的樹葉,緩緩飄落而下。
當那幾片綠葉就要落到地上時,忽地就碎開成了七八段。
晨風吹著樹葉沙沙輕響。
藏在樹上的人看著釘在樹幹上的帶血長刀,再看向地上那被刀風碎成數段的小小綠葉,皆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這是……怎樣的身手與速度!?
朱砂不曾看向這株大樹的方向一眼。
盡管她未看,但她卻知道這樹上有人。
盡管這樹上的人似對她沒有敵意,相反好似在暗中保護著她,但她朱砂在這帝都誰人都不認識,除了素心,她不信任何人。
朱砂將手中的長刀飛甩出去的下一瞬,她背著阿離如隼一般朝前邊街道的轉角掠去。
她方才似在前方轉角看見了君白。
這般的話,她便可以將背上的小家夥還給他。
可當朱砂掠到前方轉角時,卻隻見得轉角處空空如也,唯見得轉角另一側的街道上有一輛馬車經過,哪裏有小白的身影。
朱砂擰起了眉。
莫非她看錯了?
正當此時,轉角另一側的街道上有四名轎夫抬著一頂錦緞軟轎轉進了這連接著兩條街道的寬巷來。
朱砂隨即往後退一步,而後朝上一掠,躍上了身旁人家的高牆上,踩著高牆很快便到了寬巷另一側的街道上。
朱砂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在寬巷另一側的街道上行走時,寬巷的裏側傳來了驚恐萬狀的驚叫聲,這聲驚叫聲在行人寥寥無幾的城東清晨能令人心突地緊縮。
朱砂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麵不改色。
在朱砂終於問好了路背著阿離跑往醫館的路上經過一家連幡子都繡得精美的茶樓時,她跑得急,並未注意到這茶樓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