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背著小臉紅滾滾的小阿離在街上跑著,竟是怎麼跑都沒找到路人給她指的醫館,跑著跑著,她非但沒找著醫館,反是愈跑愈離了人多的地方。
朱砂忽地停下腳步,眉心緊擰得好似一根麻繩。
朱砂掃了周遭一眼,除了一些黑漆小門的小戶人家,哪裏有醫館的影子?
她明明是照著路人給她指的方向尋來的,為何沒尋著醫館?
是她走錯了路?還是那人給她指錯了路?
就在此時,旁側的一戶人家開了門,從門內走出來一名臂彎裏挎著一隻竹籃子的老嫗,朱砂默了默,隨後走了上去,客氣地喚那名老嫗一聲道:“老婆婆。”
老嫗動作遲緩地轉過神來,瞧見是一個姑娘,不由笑嗬嗬道:“大姑娘你叫我啊?可是有事啊?”
“打擾了老婆婆實為抱歉,是想與老婆婆問個路,敢問這附近哪兒有一家名叫吉祥的醫館?”朱砂客氣地問道。
“大姑娘說吉祥醫館哪?”
“正是。”
“那大姑娘可走錯路咯!”老嫗又慢慢地轉了轉身,而後抬起挎著竹籃子的手臂顫巍巍地指向東南邊方向,道,“喏,大姑娘你瞧啊,要去吉祥醫館啊,要走這條路,走到盡頭往右轉,轉出去之後啊,哎呀,轉出去之後該怎麼走來著了?我一時想不起來了,總之哪,大姑娘你這是跑反了路啦,吉祥醫館可不在這個方向喲!”
“……”朱砂顳顬跳了跳,朝老嫗道謝道,“多謝老婆婆了。”
“哎哎,好好好,不客氣的。”老嫗笑嗬嗬的,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待她笑嗬嗬地說完話張開眼時她四處望了又望,一邊道,“現在的大姑娘哪,跑得可真是快哪,這才一眨眼呢,就跑得不見影兒了。”
朱砂背著阿離照著老嫗給她指的方向跑去。
然她又跑了將近一刻鍾,依舊沒有找到吉祥醫館。
莫說吉祥醫館,便是其他醫館,朱砂都沒有找著。
朱砂又一次停了下來。
這一次,她不僅眉心緊擰,便是麵色都變得冷冷的。
看著街上愈漸多起來的行人,她忽然生出一種她與別人不一樣的感覺。
她已經問了好幾回的路了,跑了不下兩刻鍾的路了,竟然還未能尋到一家醫館。
她……不認路!?
她的腦子在認路一事上……有障礙?
朱砂很是不能理解自己。
她去縷齋去了數回,都不見尋不著路,現在怎會一直尋不著路?
不,不對,她到縷齋去的前幾回,去時手上都有拿著書寫著縷齋地址的紙,回時都是青煙送的她,且由安北侯府去往縷齋的路無需轉幾個彎,倒是好尋,並不像這城南的街道,彎彎折折,極為難記。
本還想著速來速回,現下倒是被她自己給耽擱了。
就在朱砂正要第數次向路人詢問時,本是一直安安靜靜趴在她背上的小阿離動了動身子,一邊小小聲地喃喃道:“爹爹……爹爹……”
小家夥這一動一喃喃,朱砂以為小家夥醒了,忽想到這個小家夥本就身有不適,再加上在她背上趴了這般久,想來是難過得緊了,不由連忙將他從背上挪到了懷裏來,發現小家夥還是緊閉著雙眼,未曾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