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高被沈天這一聲喝罵驚得連忙到垂首應話道:“是!侯爺!”
沈高應下話後即刻轉身要走,隻聽得朱砂在他轉身時又道:“大管家且慢。”
沈高抬頭看朱砂,沈天亦是盯著她看,極為不耐煩道:“還有何事!?”
“侯爺就這般讓大管家去尋人,怕是不好尋。”朱砂毫無畏意。
沈天自然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定定看著她一小會兒後聲音更沉一分道:“沈高,務必將府中每一個院子每一處都尋過一遍!”
“是,侯爺!”
“朱砂謝過侯爺。”朱砂微微垂了垂首,不再阻攔沈高。
沈高即刻退出了前廳。
沈天本是要走,現下卻又忽地一甩衣擺,重新在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與此同時一巴掌拍到手邊的茶幾上,震得上邊的茶盞稍稍移了位,隻聽他帶了命令的口吻道:“都先坐下!”
大夫人本想說什麼,此時看著沈天的麵色卻又什麼都不敢再說,隻如其他人一般尋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這一回,便是連沈葭與沈奕都落了座,偌大的前廳,除了下人外,便隻有朱砂一人還站著。
因為這前廳裏沒有她的椅子。
有人在笑,笑她此時的狼狽,笑她活該。
沈天將眉心擰得更緊,看著朱砂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似乎現下才知道朱砂在這前廳裏沒有椅子,就像她在這安北侯府裏沒有位置一樣。
不過,她不介意。
因為她總要離開的,或早或晚而已。
這裏的人,每一個都與她無幹係,她無需為這府中的喜事而喜,也無需為旁人對她的看法態度而怒。
不相幹的人,她何須動氣。
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朱砂,沈天眸中的怒意散去了不少,像是意識到他這個爹做得實在不對似的,想要命人搬來一張椅子讓朱砂坐下又不肯下這個麵子,最後隻聽他沉聲道:“你先來說這是如何一回事。”
這句話,是對朱砂說的。
他最先問話的第一個人,不是大夫人,亦不是三姨娘,而是朱砂,是這個就算接回了府也不受他待見的“女兒”。
不過是為了掩飾他讓朱砂獨自一人站在這廳子裏的尷尬而已。
三姨娘卻是坐不住了,搶了朱砂的話先哭哭啼啼地著急道:“侯爺,妾身先來說。”
三姨娘也不管沈天允是不允,便已兀自繼續道:“前日,妾身在鏡湖邊遇到了正到處找朱砂姑娘的素心姐姐,本想好意幫她一塊兒找的,誰知朱砂姑娘忽然出現,不管不問地張口便罵妾身,朱砂姑娘罵妾身便也罷了,姑娘的孩兒也辱罵妾身,那孩兒不僅罵妾身,還動手打妾身,原嬤嬤不忍見妾身這般受辱,便輕輕推了朱砂姑娘的孩兒一把,朱砂姑娘見著這般,竟是抽了鞭子就來打妾身的臉!”
三姨娘說完,竟是傷心至極地捂著自己的臉嚶嚶嗚嗚地哭了起來,“妾身的臉便,便這麼給朱砂姑娘給毀了!侯爺您,您一定要給妾身做主啊!”
三姨娘本就嬌媚迷人,這般麵上蒙了一塊黑紗非但不能減了她的姿色,反是給她添了一分若隱若現的美,再加上這嚶嚶啼哭,縱是心腸再硬的男人,見著了這般的女人,心怕是都要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