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從未走過安北侯府的大門,因為所有人都覺得她不配。
而現下,她就站在這安北侯府的大門前,看那開門的家丁如見了鬼般驚駭不已地看著她與君傾,根本就不待敲門的君鬆說上什麼,那家丁便轉身朝府邸裏衝了去。
“大人,開門的家丁跑了,想是通傳去了。”君鬆往旁退開幾步,對君傾恭敬道。
“這安北侯府的人可還真是不懂規矩,我等都還未說一句話,這家丁便跑開了,是見著才狼還是虎豹了?”小白嫌棄地看了君鬆一眼,道,“一定是小鬆鬆你長得太醜,嚇著人了。”
“……”君鬆很無奈,明明這裏數他最不嚇人了。
小白捏著自己的下巴,挑挑眉,“這門就這麼打開著,人也跑了,這是讓我們進呢,還是不進呢?”
小白的話音才落,君傾卻是已抬腳跨進了高高的門檻,誰知朱砂卻在這時抓緊著他的手將他扯了回來。
君鬆微睜大眼看著竟敢這麼將君傾扯回來的朱砂,很是驚詫。
這姑娘……上一次敢瞪大人,這回敢扯大人,可真是……有膽子。
察覺到君鬆這驚詫的注視,朱砂有些尷尬,卻還是一腳踩到門檻上借以墊高自己的身高以湊近君傾的耳畔,趁他沒生氣沒發問之前壓低了聲音沉聲道:“丞相大人,民女這會兒沒法為大人帶路。”
君傾收回腳步,就站在門檻內沉默著聽朱砂把湊到他耳畔的話說完。
朱砂雖覺丟人,但也隻能如實道:“民女……民女並不識這由大門進府中的路,必會給大人帶岔的。”
就算不想承認,但是朱砂已然非常清楚,她在認路一事上,有著嚴重的障礙。
“嗯。”君傾不問什麼也不責怪什麼,僅是往後退了一步,退出了門檻,重新退回到大門外。
小白笑道:“喲,小傾傾,你什麼時候學會講道理擱門外好好等著了?”
朱砂則是趁此機會小聲對君傾繼續道:“大人,稍後這安北侯府裏怕是不會需要民女給大人帶路,民女覺著白公子來為大人帶路比較妥當。”
總歸她不識路,便沒了帶路的作用,既是這般,自也沒有要再握著他的手的必要。
上一次是她趕著去見素心,才會想著要牽著他的手為他帶路,現下他們隻是來看戲,大可慢悠悠地來,根本就不必她再如上次一般牽著他的手為他帶路讓他走得快些,她鬆了手想也無甚關係。
此時這般握著君傾的手,朱砂隻覺渾身不自在。
朱砂以為君傾會點頭,誰知君傾卻是麵無表情地拒絕道:“不必了,姑娘帶著我就行。”
“……可民女並不認路。”
“不妨事。”君傾的手本是輕垂著任朱砂輕握著,當他說這句話時,他微微曲起五指,輕輕回握了朱砂那正想著要拿開的手。
就像怕她會離開似的。
朱砂還要說什麼,方才那受嚇了一般飛也似地朝府中跑去的家丁這會兒又跑了出來,然他這會兒跑過來卻不僅僅是他自己,除了他,還有十數名家丁與他一起,而為首大步走著的,竟是沈奕!
小白見狀,麵上的笑意更濃了,笑眯眯對君傾道:“喲,可真是難得安北侯這麼給你臉麵,竟是讓自己的寶貝兒子親自領了這麼多人來請你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