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饒命!侯爺饒命!”那被嚇得失禁的家丁一聽到姬灝川說話,連忙頻頻磕頭求饒道,“小的說的都是實話,句句都是實話啊!這真的就是岑將軍啊!”
家丁不知他究竟哪裏做錯哪句話說錯了竟使得沈天要如此重罰他,而這根本已不能說是重罰,而是要他的命啊!
木建的橋上,家丁竟是將額頭磕出了血來,可見他磕得有多用力。
而帝君既已發話,即便沈天再如何想將這家丁封了嘴,也遲了。
“岑將軍?”姬灝川看向沈天身後那具浮腫的屍體。
他這沉沉一聲疑問,沈天根本還不及答話,那膽小的家丁便已急急道:“是的帝君!就是岑將軍!大將軍身邊的岑將軍!”
“大將軍正在北地禦敵,作為大將軍麾下的將軍,岑將軍此時當也在北地才是,你可知欺瞞帝君是死罪?”這一句,是崔公公說的,那頗為尖銳的聲音,讓那本是頻頻磕頭的家丁愣在了那兒,睜大了眼惶恐道,“小的,小的不知道大將軍正在北地禦敵,小的隻知道這,這是岑將軍而已,來,來給侯爺捎信的!”
“你如何這麼肯定這死屍就是大將軍麾下的岑將軍?”姬灝川問,神色微沉。
“因為這人右耳耳垂上有個大肉疙瘩!小的見過岑將軍,岑將軍的右耳上也有這麼一個大肉疙瘩!小的上一次見到岑將軍的時候不小心擋了岑將軍的路,被岑將軍的下屬打了一頓,打得小的在床上躺了整整兩天才下得床來,小的被打得昏過去時,什麼都瞧不清,就瞧見了岑將軍耳朵上的疙瘩!還聽到了將軍身邊的人叫他一聲‘岑將軍’。”家丁心中恐懼到了極點,連“回帝君的話”這幾句恭敬的話都忘了答了,“所以小的才知道那是岑將軍的!”
“你不過一個小小下人,且還不是沈侯身邊的人,這又是如何知道的岑將軍是來給沈侯捎信的?”姬灝川又問。
沈天的神色已沉到了極點,緊盯著那跪地的家丁,將雙手捏得緊緊的。
“那日正好小的小妹在前廳當值,但是小的小妹那日要隨府中的馮媽媽出府給大夫人捎東西,就讓小的先給頂上,小的在往廳子裏端茶時看到岑將軍正將一封信函遞給侯爺,小的看到他耳朵上那顆肉疙瘩時嚇的嚇得險些將手裏的茶盞給摔了,還挨了侯爺一頓罵,所以小的記得清楚。”家丁忐忑不安地答完話,又接著給姬灝川與沈天磕頭,“小的真是說的是實話!”
“沈侯,你的這個家丁慌得都失了禁,依他這模樣,怕是也無膽說假,孤覺著還是饒了他這一回,沈侯不介意吧?”姬灝川神色淡淡,便是連方才那微沉的語氣都變得溫和,似乎他不知惱怒亦不會惱怒似的。
但即便是從未見過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
隻聽沈天忙低頭惶恐道:“臣不敢!”
隨即聽到他嗬斥那幾名家丁道:“你幾人還不趕緊退下!?休在這繼續汙帝君的眼!”
家丁連連謝恩後連滾帶爬地跑了,尤其是那被嚇得失禁的家丁跑得最是速度。
那幾名家丁逃也似的跑開後,隻聽方才沉默下來的君傾用一副關切的口吻問道:“沈大將軍在北地禦敵,與沈侯隔著這麼遠,心裏還惦念著沈侯這個兄長,千裏迢迢地還讓人給沈侯捎信,隻不知這信上可是說了什麼關於擊退了夷狄的好消息,所以才讓岑將軍親自護著這信函到帝都來給沈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