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民女……”
“明晨我讓君華將衣裳首飾送過來,屆時讓小白送你進宮,我會在宮裏等你。”君傾根本不給朱砂說上什麼的機會,也沒有與她說為何非要她同他一齊參赴這宮宴。
君傾的話才說完,朱砂便愣了一愣,隨即問道:“白公子不同丞相大人一齊進宮?”
朱砂的這一問,問得有些急。
“不同。”
“白公子不在大人身旁,那大人的眼睛……”小白不在他身邊,倘若有危險,誰人保護他?小白不在他身邊,倘若被人發現他的眼睛看不見……
“朱砂姑娘……”君傾微微朝朱砂靠近,讓朱砂能聞到他身上那清淡好聞的味道,隻聽他聲音輕輕道,“這是在緊張我麼?”
朱砂又怔住。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君傾的眼睛,朱砂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怦怦直跳,雙頰赤紅,耳根滾燙。
她,她方才心裏想的嘴裏說的,是在緊張他!?
因為怕小白不在他身邊護著他會出事!?
怎,怎麼可能,她她她,她怎會緊張他?
朱砂想要否認,可她張了嘴,竟不知自己當說什麼才是好。
“姑娘不說話,我便當是姑娘承認了。”君傾直回身子,不再靠近朱砂。
“丞相大人,我,民女——”
“好了,不說了,我都知道了。”
“……”她還什麼都沒有說好麼?
“我的眼睛,當是瞞不了多久的,瞎子隻是我自己,所有人都是明眼人,一個瞎子又怎能瞞得住明眼人。”君傾輕聲說著,慢慢站起了身,“小白不必跟著我,宮裏還沒人敢明著對我出手。”
“行了,我走了,姑娘今日好生歇著,明日才會看到更好看的戲。”君傾抬腳走離了欄杆,“上回在安北侯府開頭的戲,該是時候收尾了。”
君傾說完,不再理會朱砂,跨步走開了。
“丞相大人!”朱砂卻在這時忽地伸出手,抓上了君傾的手腕!
這一瞬間,君傾怔住了,朱砂自己也怔住了。
下一瞬,朱砂緊忙收回手,卻隻是盯著君傾的背影看,張了嘴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
君傾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繼續往院門的方向走。
他走出一小段距離後,才淡漠道:“紙包裏的海棠已經洗過,可以直接吃。”
小黑貓喵了一聲,跑到他前邊,給他帶路。
直到看不見君傾的背影了,朱砂才低下頭,看向手裏已經被她抓得破了洞的小紙包,將其慢慢打開。
每一顆海棠果子大小都差不多大,紅得可愛。
可是經過了挑選,這些海棠果子的個頭才會差不多大小?
朱砂拈起最上邊的一顆,放到了嘴裏。
甜味很少,酸味居多。
並不好吃。
可朱砂卻是坐在這欄杆上,將這些不好吃的海棠果慢慢地吃了完。
她的心裏,有些像這些吃著這些海棠果的味道,不大是滋味。
煩得很。
躁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