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華貴,傾國傾城,這是朱砂此時見到沈葭時的第一感覺。
即便已是第三次見到沈葭,即便同為女人,朱砂也不得不為這般天姿國色的女人吸引眼球,不得不為她的美而讚歎。
女人尚且如此,何況說是男人?
一時間,整個大殿靜默無聲,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與帝君姬灝川並肩走進大殿來的沈葭身上。
隻見她儀態從容,每一步都走得既溫雅又大方,與姬灝川並肩而行,不論是樣貌還是氣質,他們二人走在一齊,真真如天造地設,仿佛這天地間除了他們彼此,再無任一人能配得上對方。
眾人眼中除了驚愣,便隻有讚美,更有甚者,看著沈葭,竟是看得呆若木雞,怔怔如失了神。
唯有君傾誰人也不“看”,他隻是微垂著眼瞼“看”著他杯盞中的酒,便是姬灝川與沈葭走過他麵前,他都未抬眼看他們一眼。
他隻是如眾人一般站起了身而已,他非但未有向姬灝川與沈葭躬身行禮,反是微昂起頭,呷著杯盞裏的酒水。
朱砂見狀,朝君傾更靠近了些。
隻有與他離得近,倘有狀況發生時,她才能在第一時間護住他。
然姬灝川像是什麼都未見到一般,既不責問也不降罪,隻是坐在了北麵那方長足一丈的長案後,廣袖一拂,笑著道一聲:“眾愛卿都免禮吧。”
“謝帝君,謝帝後——”
朱砂挨著君傾坐下。
她在坐下時發現沈葭正微微側過頭來看她,那一瞬間,她在沈葭的眼裏看到了明顯的震驚。
朱砂心中冷笑,她大約是沒到她這最不當出現的人非但出現了,竟還是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宮宴之上。
不過,她未想到的事情,可不止於此。
朱砂坐下後發現,她與君傾這一坐席緊著的那一張坐席尚無人入席,而對麵蘇緋城身旁的那張本也是空著的坐席此時已有人落座,是一名皮膚黝黑身體壯實的中年男子,孔武有力,瞧著當是位武將。
此人所在的坐席是緊挨著貴客的上首坐席,且可見其在朝中的地位必然不低,模樣瞧起來與沈天有那麼五六分相似,加上他此刻正看向君傾的眼神極為淩厲,朱砂心下有思量,莫非——
這便是燕國當今的大將軍,沈天的胞弟沈雲沈大將軍?
若是這般,那他們身旁空著的這個坐席,想來便是安北侯沈天的了。
帝後大婚的宮宴,他卻遲遲未到,看來真是如丞相大人所說,定有好戲可看。
隻不知他會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扮出異常怎樣的戲,可比那日在安北侯府玉湖邊的還要精彩?或是……精彩得多?
朱砂耐心等待著。
隻因為她相信君傾。
他帶她來到這兒,定讓她看到讓她滿意的戲。
宮宴已開始,朱砂誰也不看,便是沈葭與蘇緋城,她都未再看上一眼,她隻是垂著眼瞼,安安靜靜地坐在君傾身邊,為他斟酒,替他夾菜。
這樣的場合,她未來過,但她知,保持沉默,不當說的不說,不當看的不看,不當做的不做,便不會錯。
她現下的身份是丞相夫人,她的一舉一動都關乎著丞相大人的顏麵,她總不能給丞相大人的顏麵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