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永生永世都贖不了(1)(1 / 1)

君傾緩緩抬眸,“看”向殿中地上血灘裏的醜陋男根,而後將手中已經喝盡了的酒盞擱到桌案上,慢慢站起了身,對朱砂道:“娘子,回吧。”

他的手仍與朱砂十指交扣,他站起身,朱砂便也跟著站起身。

隻見他誰人都未理會,便是那太子蘇穹,他都未有裝模作樣地客套一句,他站起身後便徑自往殿外方向走去,隻當這大殿內誰人也沒有一樣。

隻是他不看旁人,並不表示旁人也不看他。

蘇穹正看著他與朱砂交握的手,目光陰冷,正張嘴要說什麼,蘇緋城在這時喚了他一聲,“大哥。”

蘇穹的視線由君傾與朱砂交握的手上收回,看向蘇緋城。

可蘇緋城卻隻是看著他,並不說話。

她的眼眸裏有濃濃的苦澀與哀愁,她似乎還擔心蘇穹會在這時候站起身來似的,還伸出手按住了他放在膝上的手,神色懇求地對他微微搖著頭。

看著蘇緋城,蘇穹眉心微蹙,再抬眸時,殿內殿外都已不見了君傾的身影。

秋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些。

夜裏的秋雨,涼意更重。

東清殿內外此時已亂成了一團,亂得既無人上來為君傾撐傘,也無人前來為他打燈。

走在他身側的,隻有朱砂。

然一出了東清殿,朱砂便急急鬆開了他的手,麵紅耳赤地去取宮人擱在殿外的油紙傘與風燈,懊惱著自己方才怎的不知不覺間竟與君傾十指相扣,真真是羞愧至極。

朱砂鬆手,君傾也未執意要繼續握著她的手,她轉身去取那亂做一團的宮人擱在殿外的風燈與油紙傘時,他便站在大殿前的廊簷下等她,她拿了風燈與撐開的油紙傘走到他身邊時,他這才抬腳走下殿前的石階,走進了雨幕裏。

油紙傘隻有一把,麵色緋紅的朱砂不敢靠得君傾太近,而她又不能不顧著君傾,是以她的身子一大半都位於油紙傘外,雨水落在她麵上身上,在她的衣裙上暈開了大滴大滴的水漬。

忽然有一隻大手伸過她眼前,握上了她手上油紙傘的傘柄。

因為看不見,他的手碰到了朱砂的手。

一向很是冷靜的朱砂此時卻像是被驚到了一樣,連忙收回了手,君傾便將油紙傘握到了自己手裏。

朱砂猛地收回手後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連忙道:“丞相大人,還是民女來為丞相大人打傘為妥。”

君傾沒有要將油紙傘交回她手裏的意思,隻淡漠道:“不必了。”

“……是,丞相大人。”朱砂沒有再執意,她四下看了看後輕聲著問,“大人,您的小黑貓呢?”

“這王城裏的路,我都識得,無需小黑帶路。”君傾聽出了朱砂的言下之意,便直接回了她。

他總是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

朱砂忽然想到了他方才在東清殿裏說過的話,此時不由又看向他撐傘的手,看著他那滿是傷痕的手背,隻覺心口又襲上了針紮般的刺痛之感。

他練過,他不知受了多少苦,才使得他行走在這王城裏每一步都徑直平穩,沒有猶豫,才使得他看起來仍像是個明眼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