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君傾終是回答了朱砂這自言自語般叨叨不已的話。
隻是他的聲音很冷很沉,好似惱了一般。
除了她,他誰也沒有碰過。
也除了她,任何女人都不能碰到他。
隻是,如今的她,不會懂。
朱砂被君傾壓在身下,她的雙手還環在君傾脖子後邊,她微微睜大了眼,很是震驚君傾的舉動,同時很想看看他的臉,看看他的眼睛。
然黑暗裏她什麼也瞧不見。
是以她情不自禁地將雙手從君傾脖子後鬆開,慢慢地移到了他的臉頰上來,輕碰著他的臉頰,用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眉眼。
君傾的睫毛在輕顫,他沒有將朱砂的手拂開,而是聲音低沉沙啞地問道:“你可知你現在在做什麼?”
天下間,他隻對她一人沒有自控力,她可知她這般,會讓他承受不住控製不住?
他會要了她的。
而她,會後悔的。
“我知道。”朱砂輕捧著君傾的臉,忽然弓起脖子,在黑暗中湊上君傾的唇,輕聲道,“我喜歡你啊,丞相大人。”
這便是她這些日子裏混亂不堪的心緒後的真相。
因為喜歡,所以才總是想著他,想著他的所有事情,想著見他。
即便心口如針紮刀錐般疼痛,她也不介意。
這本當是讓人歡喜的話,可君傾的麵上卻隻有痛苦。
他痛苦地閉起了眼。
為何會如此。
可是他們之間有著剪也剪不斷的情絲,她明明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卻還是對他動了情,生了意。
又可是他做錯了什麼,才會使得她如此。
他是否從一開始就不該想著再將她留在身邊,他若沒有將她留在留在相府,她便不會對他生情。
可他控製不了自己的心,他想見她,想她在身邊,即便她已經忘了他,忘了關於他的所有,可她還是她,還是他的。
真正矛盾的人,是他。
“丞相大人別回我的話。”朱砂不想聽君傾的回應,抑或說她不敢聽,因為她知他的心裏沒有她,又何須再聽他的回答,隻要此刻他不將她推開,就行。
朱砂將頭再抬高了些,從君傾的唇吻上他的鼻尖,再吻上他的眉眼,輕輕的柔柔的,有如一雙溫暖柔嫩的小手此時在撫摸著他的心,讓他渾身都在輕輕顫抖。
“丞相大人,我想看看你的眼睛,可以麼?”朱砂輕聲著問,“可以麼?”
屋裏沒有火光,她什麼也看不見。
可她想看他的眼睛。
她問這問題的語氣,像極了阿離小家夥。
“嗯。”君傾輕輕應了一聲,隨後竟是微低下頭,在朱砂的額心上落下輕輕一吻,站起身,轉身去為她點燈。
她想看,便讓她看著吧。
朱砂先是震驚,而後抬起手摸摸自己那被君傾親吻的額心,再摸了摸,不由得輕輕笑了,笑得開心。
君傾拿上燃好的燈台回到床榻前邊來時,朱砂忽然從床榻上跳了下來,將君傾手上的燈台拿到手裏,走到了放著海棠花燈的窗前小幾前,邊將燈台上的燈罩拿開邊道:“我把蠟燭放到花燈裏,這樣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