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她聽到君傾此時說的話時,朱砂覺得她麵上的熱燙能蔓延到她的腳尖。
“夫妻結發,當這般結才是。”這是君傾的話。
沒有尋日裏的淡漠與冰寒,隻是平靜的,靜得好像一杯香醇的清茶,卻醇得讓人心醉。
他的掌心與指腹雖然粗糙,他的手背雖然滿是淡淡的細小傷痕,可他的手是白淨的,他的十指是修長的,指骨分明,他與她的長發合著枕在他的掌心裏,枕在他的指腹上,墨色的發襯得他的手愈加的白淨,此時君傾的手,給朱砂一種近乎完美的感覺。
隻見他說完話後將雙手摸索著移到他手中長發發尾往上約莫一尺的地方,用他修長的手指將合在一齊的他與她的長發分成三縷,而後慢慢地編成一小股麻花辮。
他看不見,他編得很慢,但卻編得很整齊。
朱砂看著在君傾手中愈漸結在一起的他們的發,看得癡了。
編至末端,君傾未有將這小股麻花辮綁住,隻是用指尖捏著不讓它散開而已,這才又對朱砂道:“朱砂姑娘可看明白了?”
君傾的聲音很輕,輕得讓朱砂覺得很溫柔,很溫柔,溫柔得令她的心跳難以平靜,也溫柔得讓她麵上的赤紅熱燙如何也褪不下去。
原來,這才是結發啊……
朱砂癡癡地看著君傾手中的發辮,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緊張又有些訥訥地問道:“丞相大人,民女可否摸一摸?”
君傾指尖幾不可見地輕輕一顫,“嗯。”
朱砂激動地抬起手,一副急切的模樣,可當她的指尖就要碰到那股發辮時她卻將手驀地往後收了收,明明很想,卻又不安的模樣,竟是又問君傾一次道:“丞相大人,民女當真可以摸一摸?”
聽著朱砂那小心翼翼的話,君傾心中有輕擰的疼,他究竟是有多可怕,才會讓她覺得忐忑?
“把手給我。”朱砂不是再聽到君傾冷冷淡淡地“嗯”一聲,而是聽得他平靜一聲,同時見著他的另一隻手朝她微微伸來。
朱砂看著他那白淨修長的手指,再看一眼自己的手,而後聽話地將自己的手輕輕地放到了君傾手裏。
君傾輕輕握住她的手,卻是不動,隻是將他捏住末端的發辮朝她的手移來,放進她的掌心裏。
頭發的冰涼順滑感讓朱砂心下一喜,緊著用雙手輕輕撫著那被君傾編得整齊的小麻花辮,撫著隻覺開心,竟脫口而出道:“丞相大人編得可真好看,大人可否把這股小辮子給民女?”
然這話才脫口而出,朱砂便忽地收回手,同時低下頭連忙道:“民女什麼都沒說,民女什麼都沒有說,丞相大人別當真!”
朱砂說完,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同時緊緊抓住還蓋在腿上的被褥,卻又覺得不對,即刻又趕緊道:“民女幫丞相大人將這發辮解開!解開了民女即刻就走!”
“即刻就走?”隻聽君傾將朱砂的後一句話反問一聲,聲音有些沉亦有些冷,再無方才的輕柔。
朱砂心中亂紛紛,緊張到根本覺察不出君傾話裏的異樣,是以她又趕緊道:“是,是的丞相大人,民女,昨夜……昨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