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卻在這時,屋外有人揚聲在喚。
喚君傾。
“我的小傾傾呀,這太陽都快要曬到你床上去了,還不舍得起床哪?”
是小白,語氣笑眯眯的。
朱砂蒼白的臉霎時又被緋紅取代,她還未及反應,又聽得屋外那笑眯眯的小白道:“咱兒子都在院子外等你老半天了,我心疼咱兒子啊,所以就把他帶進來了,以免我壞了你什麼好事,我讓咱兒子自個兒進屋找你啊,好在今日沒太陽,不然小傾傾你賠我兒子啊。”
小白的話音才落,根本就不管屋裏的人是否應聲更是否答應,朱砂隻聽得屋門被強行推開的聲音以及小家夥才會有的腳步聲,驚得她立刻從君傾身上跳了起來。
朱砂驚得忘了她和君傾的頭發還結在一起,堪堪要坐直身時才感覺到扯痛,一時間既緊張那已經打開的屋門,又緊張扯疼了君傾,慌得她一時不知該如何辦才好,著急之下竟又趴回了君傾身上,生怕會被人聽到了而將聲音壓得低低的,慌亂著急道:“丞相大人,這,這該怎麼辦啊……”
朱砂這突然離開卻又突然趴回來的舉動以及她那緊張不安的詢問讓君傾現在一怔,而後輕輕笑了,將手臂重新環到她肩上,怕再嚇著他的小兔子,便也同她一般將聲音壓得低低的,安撫似地溫柔對她道:“別慌,有我在。”
君傾的話讓朱砂覺得很溫暖,溫暖得她竟是情不自禁地朝他懷裏縮了縮,趴著一動不動,連呼吸都繃著。
她現下這般,莫說那多話的小白,怕是阿離小子都能問出無數個會讓她麵紅耳赤的問題。
就在這時,床帳外傳來小家夥小心翼翼的小聲音,“爹爹……”
朱砂正在心底慶幸小家夥不知道她在這兒,在他爹爹的床榻上,隻聽得小家夥接著道:“爹爹,阿離煮了粥,阿離給爹爹帶了過來,阿離還想和娘親一塊兒吃,爹爹,娘親的醒酒病好了嗎?”
小家夥想見君傾,也想見朱砂,可他不敢到棠園裏來,是小白帶著他進來的,更是小白替他打開這臥房的門將他推進來的,是以盡管小家夥很想見他的爹爹和娘親,此刻他卻是緊張不已,不敢往屋裏走,被小白推進屋子後隻敢貼著門扉站著,說著小心翼翼的話,就怕惹得君傾不高興。
而朱砂這聽到小家夥提到她,真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
連小家夥都知道她在這兒了,怕整個相府是沒人不知道她昨夜在丞相大人的房裏過了一宿,僅和丞相大人一齊。
“嗯。”君傾很是淡然,“阿離過來。”
朱砂嚇得將君傾的雙臂抓得緊緊的,緊張得指甲都摳進了君傾的皮肉了。
小家夥站在門邊都已夠她不安了,現下還到床榻前邊來,這,這——
君傾知曉朱砂在慌什麼,慌小家夥看得到這床榻裏的情況,這般的話她就羞得無地自容了,是以他輕輕拍了拍她肩,示意她不要太慌亂,朱砂此時卻緊張得像是沒感覺一樣,使得君傾無奈地揚了揚嘴角,輕低下頭,隔著她的額發在她的額上輕輕落下一吻,“沒事的。”
朱砂的慌張根本沒有必要,因為這床帳本就為深黑色,外邊的人根本瞧不見床榻內的情況,況且站在外邊的人還是小家夥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