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朱砂微點頭,將小枕頭放到了小家夥腿上。
誰知小家夥卻將這小枕頭放到了她與他之間的床沿上,像對待一個寶貝似的將枕麵摸了摸,然後摸向枕頭側麵的係帶上,小心翼翼地將係帶解開,取出了裏邊塞著棉芯與茶葉的枕芯。
枕芯的套子是一塊黑色的錦緞縫就的,在正麵右下角的地方有朱砂色線繡著的東西,但是針腳歪歪扭扭,讓人根本看不出是個什麼。
瞧著這朱砂色線繡的東西,朱砂不由問小家夥道:“阿離,這是什麼?”
朱砂說著,同時用手指指黑緞枕芯套子右下角的東西。
“這個呀?”小家夥用小手摸摸那朱砂色線繡的東西,依舊開心道,“這個是爹爹給阿離縫的海棠花!這個枕頭是阿離三歲生辰的時候爹爹給阿離的生辰禮物哦!”
朱砂微怔,定定看著那朵“海棠花”。
黑錦緞,朱砂色的海棠花……
的確是丞相大人所喜的,隻是……
“雖然爹爹看不見縫得不好看,但是阿離好稀罕好稀罕的!”隻聽小家夥一邊將枕芯的另一麵翻過來一邊道,“阿離給娘親拿小兔子哦!”
枕芯的另一麵依舊是黑色錦緞,隻不過,多了一層,就好似這枕芯套子有兩層,一層塞進了棉芯,厚實些,已用針線縫得嚴嚴實實,另一層則是扁扁平平的一層,並未四周都用針線完全縫嚴,而是像枕套那般在一側縫著係帶,係帶緊係,不知裏邊放著什麼。
小家夥此時就在解這係帶。
這下輪到朱砂一瞬不瞬地盯著小家夥手上的動作瞧。
係帶解開了,隻見小家夥將小手伸到著套子裏邊,而後動作小心緩慢地將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淺灰色的棉布給拿了出來。
的確隻是一塊淺灰色的棉布。
朱砂難免有詫異。
這莫不成就是小家夥說的……小兔子?
卻見小家夥將這塊淺灰的棉布像拿寶貝似的雙手碰著將其遞給朱砂,雙眼亮晶晶地對她道:“娘親!小兔子小兔子!娘親開開來看看!”
小家夥遞得這般鄭重,朱砂便也鄭重地接過這塊淺灰色的布,而後將這疊得整整齊齊的布慢慢打開。
布打開了,朱砂再一次微怔住。
因為,她見到了小家夥說的小兔子。
就在她手上的這塊淺灰色的布上。
三隻用不同顏色的線繡成的小兔子。
三隻並排在一齊的小兔子。
針腳並不細密,卻看得出用心,這一針一線上,都看得出繡這兔子之人的用心。
左邊一隻用黑色線繡的,有成年男子的巴掌一般大小,右邊一隻用天青色的線繡成的,約莫有成年女子的巴掌一般大,中間那一隻,則是用藍色的線繡成的,個頭比天青色線繡的那隻兔子要小去至少一半,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仲秋那夜,小家夥在夜市上選的那三盞河燈,代表這丞相大人與她還有小家夥三人的河燈。
而除了這三隻繡得並不好看的兔子外,這塊淺灰色的布上還有東西。
也還是線繡成的東西,顏色都不同於三隻兔子的顏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