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救小阿離之法(4)(1 / 1)

朱砂微微睜大眼,指甲嵌進了掌心。

這樣的回答,君傾也說過。

“可還有第二種辦法?”朱砂一瞬不瞬地看著小白頗久,才又問道。

隻是,她的聲音很沉,同時帶著隱隱顫抖。

“有。”

朱砂驚喜:“還請白公子相告!”

“用我的血、小傾傾的血以及阿離那個負心絕情的親娘的血為藥引,每月為藥一次讓小阿離喝下,持之十年,不可間斷,否則功虧一簣。”小白的回答讓朱砂的心往下一沉再沉,“敢問朱砂姑娘,你是阿離那個負心絕情的親娘麼?你能找到阿離那個負心絕情的親娘麼?”

小白的這一反問,不再玩笑稱朱砂一聲“小豬”,而是正經地稱她一聲“朱砂姑娘”,他的眼神沉冷沉冷,好似一把刃,要將朱砂的心洞穿似的。

隔著手心的棉布條,朱砂的指甲將她的掌心釘出了血來。

她好像失了神,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小白眼神冷冷地看著她,沒有離開,卻也沒有理會朱砂,而是別開眼,看向院中的那一株株海棠樹。

他沒有再重新笑起來。

因為此刻的他笑不起來。

因為此刻他的心和朱砂一般,很沉。

他的話其實還未說完,隻是,沒有再繼續往下說的必要。

就算身為小阿離親娘的她就在這兒,也依舊醫治不了小阿離身上的頑疾。

莫說十年,就算十個月,小傾傾也沒有這個時日。

也就算小傾傾願意將他的命換給小阿離,可他這所剩無多的命換給了小阿離又有何用?

這世上,沒有人能救得了小阿離,就像沒有人能救得了小傾傾一樣。

這一切,若非是這個名為朱砂的女人,便不會如此。

歲月不可逆流,事實如何,就是如何。

朱砂隻覺自己心痛難當,比她第一次感受到這錐心痛感時的疼痛還甚,疼得她忍不住將雙手都死死按在了自己心口上,麵色煞白,冷汗直下,張著嘴,急促地喘息著,像受到了什麼極刑一般。

朱砂是一個極能忍受疼痛的人,可她現下這般用力死死捂著心口還深深躬下腰且渾身顫抖的痛苦模樣,可想她在承受的是怎樣的一種極刑般的疼痛。

然小白隻是看著,莫說關心她,便是一句詢問的話都沒有。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而已。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朱砂的呼吸才開始趨於緩和。

當她將手撐在膝上慢慢坐直身時,她額上和臉頰邊的發絲全都被冷汗濕透,黏在她的額上臉頰上,襯得她的麵色慘白如雪。

不僅如此,她的冷汗還浸濕了她襦衣,還能清楚地看到有冷汗從她額上滑下,滑進了黏在她臉頰上的發絲裏。

小白依舊隻是神色冷淡地看著。

隻見朱砂抬起手,頗顯吃力地用衣袖抹掉自己額上及臉上的冷汗,重新看向小白,聲音雖低沉卻還是客氣甚至可以說是恭敬道:“關於丞相大人妻子的事情……白公子可介意相告?”

“哦?這個你也想知道?”

“……是。”她想知道丞相大人的妻子為何會離開他與小阿離,為何會這般……狠心。

“行吧,告訴你。”小白倒是大方,“不過關於阿離那個絕情的娘呢,我知道得不多,我隻知道她長得和你一樣難看,知道小傾傾是因為她才將海棠花海棠樹當成命一樣的來喜歡,知道是小傾傾是因為她才瞎了眼,知道小阿離是因為她才會有這一身人不人鬼不鬼的頑疾,除了這些,其他的我不知道,怎麼樣,知道這些你覺得夠了沒有?”

“你們同為女人,我想問一問你,你說,她在生下小阿離之後不留隻言片語便離開了,好像地上的雨傘蒸發了不見了一樣從這世上消失不見了,是幹什麼去了?”說到最後,小白死死地盯著朱砂看,讓朱砂覺得他將她當成了阿離的親娘,恨不得將她剜肉剔骨。

然這一片刻,朱砂也將自己當成了小阿離的親娘,悲傷,痛苦,還有濃稠得化不開的不舍。

她不知是替自己還是替小白口中的阿離的親娘回答他的問題道:“我想,是因為她把他們看得比她自己的命還要重上千百倍,才狠心離開的。”

“我想,她比任何人都要不舍都要痛苦都要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