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微微點頭,“嗯。”
為何會驚詫於她不知曉丞相大人?為何會對她問及丞相大人而害怕緊張?
這個丞相大人莫不成是個窮凶極惡之人才會令這般一名尋常百姓聞之色變?
女子沒有多問什麼,她隻是詫異地定定看了朱砂一小會兒後才壓低了聲音道:“若姑娘問的是我燕國的丞相大人,那關於這位丞相大人的事情,在燕國怕是沒有人不曉的,小婦人亦有耳聞,小婦人可將小婦人知曉的告訴姑娘。”
說這話時,女子麵上的溫雅淺笑盡數化為凝重,語氣也變得有些沉,道:“丞相君傾,說來是燕國甚或可以說是而今天下的奇人,年少英才,年僅十四便得前丞相林海器重,更是得先帝破例讓尚無功名的他與林丞相一同進出朝堂,遇國之大事時,先帝甚至先詢其見道,從他跟隨林丞相進出朝堂參與廟堂之事開始,燕國國力便日漸強盛,短短六年,燕國國力竟可直指大國卞國,如此之人,可謂是國之大才,是以後來林丞相病逝,先帝不顧朝臣諫言立其為相,甚至為此事殺了三名死諫的老臣,那一年,他不過才是弱冠之年而已,成了燕國史上最為年輕的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那之後一年,先帝病重,他竟以新太子年少為由,壓製太子,獨掌朝綱,在先帝駕崩後更是一度軟禁新帝,排除異己,濫殺朝臣,廣征徭役,大提賦稅,可謂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更視人命如草芥,也不過短短兩年時間,他竟是將在他手中日漸強盛富足的燕國推入混亂,百姓苦不堪言,加上北疆長年戰亂,燕國隨時都會在如此內亂與鄰國攻壓之中亡國,百姓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四年多以前,他竟還生生屠了西北之地的源城,整整一座城,屠了整整兩天兩夜,老弱婦孺無一幸免,那兩日,血流成河,大火衝天,真真是慘絕人寰……聽說隻是為了一人,聽說他隻是為了找到一個女人而已。”
“不過也就在他屠了源城的那兩日後,那一直被他壓製如傀儡一般的新帝站在宮城城門之上,告知燕國百姓,君傾已誅!”
“起初還無人相信那一直不能為燕國謀福祉的新帝的話,然未過多久,大夥兒發現真真是再無人見過那罪大滔天的丞相君傾,忽爾有一天有人喊出君傾死了,所有人便都相信那個給過燕國富足卻又想要毀了燕國的丞相君傾死了,君傾之死,整個燕國無人不歡。”
“自那時起,新帝掌權,好在的是燕國的基業還在,也不知是丞相君傾終是留了一絲仁慈之心還是如何,那兩年內燕國被毀去的東西雖多,卻又未真正毀了根基,仍可補救,新帝掌權的當務之急便是重整朝綱,安撫民心,恢複國力,且新帝也當得上是個大才,掌權理政不過四年,燕國又是一派蒸蒸日上之像,可誰知——”
“半年之前,那個在四年前已死的丞相君傾竟活過來了!不止活過來了,還又回到了燕國來,不僅如此,他竟還能重新坐上丞相之位!”就算不是親眼所見,本還能平靜說話的女子說到此處時,她麵上眸中卻也有了明顯的震愕乃至不安的神色,“沒有人知道他為何會活過來,也沒有人知道帝君為何還會讓他坐上丞相之位,但,但就算他回來,一切也都和四年前不一樣了,他不再是那個能隻手遮天的丞相君傾,百姓所向是帝君!帝君……帝君能救燕國一次,定也能救燕國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