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才過了一會兒,小家夥又咳嗽起來,難過極了的模樣,使得那小狼定定看著他,兩眼一眨不眨的。
阿灰和阿深則是又朝君傾叫喚出聲。
隻聽君傾聲音沉沉道:“孩子身子不好,需要用到這院子,所以才這等時候打擾你們。”
“嗷嗚……”阿深眸中有憐惜。
君傾又道:“嗯,勞煩你們了,待孩子情況穩定些,我再與你們說。”
“嗷嗚!”阿灰嚎了一聲,將小狼從小家夥懷裏叼出來,又看了君傾一眼,這才帶著那十來隻狼轉身走回黑暗裏。
阿深卻是走幾步又回頭看阿離小家夥一眼,顯然它不放心小家夥,走在它身側的阿灰知道它心中想什麼,將腦袋伸過來在它脖子蹭了蹭,喉間嗚嗚有聲,阿深這才不再回頭,隨著它走了。
小家夥看著離開的阿深與阿灰還有其他狼隻,他很是難過地轉頭看向君傾,君傾將手覆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難得地對小家夥溫和道:“阿深他們沒有離開,待你病好了,他們會出來與你玩兒,帶著他們的孩子一起。”
“嗯……嗯!”小家夥用力點點頭,然後又不安地問道,“那,那爹爹會走嗎?不,不對,爹爹今天晚上會走嗎?”
“今夜不走。”君傾還在輕撫小家夥的腦袋。
“真,真的嗎?”小家夥很緊張。
“嗯。”
“那阿離,阿離可以和爹爹還有娘親一塊兒睡嗎?”小家夥又問。
這個問題,君傾沒有回答,隻是將小家夥從地上抱了起來而已,朝眼前的黑暗裏走了去,並未往後轉頭,隻對他身後那些早已為自己所見到這一幕怔愣得還回不過神來的人淡淡道:“可遮風避雨的安靜地方便在前邊,諸位隨君某來吧。”
君傾說完,人已完全走進了黑暗裏。
君華並非第一次見過這樣的情況,雖然每一次見到他都還是難免會覺得不可思議,但他並未怔愣,是以他提起方才放下的風燈,率先跟了上去。
續斷公子雖震驚,但見過了君傾在縷齋裏命老鴰取了青煙性命的那一幕,他已不再震驚得回不過神,他隻是稍加沉默,便命柯甲道:“跟上去吧。”
柯甲這才回過神,朝君傾走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青茵打著風燈,也立刻走到了柯甲前邊。
續斷公子走了,小白也跟著繼續往前,唯剩朱砂還怔在原地,尚還回不過神來。
丞相大人與阿離……似乎聽得懂那些野狼的話?
這,這如何可能?
而若不是這般,方才他們與那兩匹狼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又是什麼?
這世上,竟會有如此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
朱砂怔愣著久久未回過神,前邊走在最後的小白停下來不知看了她多久,瞧著她還沒有回過神的跡象,似是不耐煩了,便出聲喚她道:“喂,醜姑娘,你愣夠了沒有?愣夠了就趕緊跟上來。”
朱砂這才猛地回過神,連忙跟上,有些慚愧道:“慚愧。”
“怎麼著,見著我們小傾傾小阿離和那些可怕的野狼這麼要好,覺得可怕?”小白挑眉問。
“不是可怕。”朱砂微微搖搖頭,雖然小白的話聽起來並不好聽,然她卻不覺得此人厭煩,她甚至沒有在這口口聲聲嫌她不好的小白眸中看到如柯甲那般的真正嫌惡,他看她的眼神,似隻有探究,並無惡意,是以朱砂並不反感與其說話,“隻是覺得不可思議罷了。”
“哦?不覺得這樣的他們看起來像怪物?”小白又問。
“怪物?”朱砂又是微微搖搖頭,“怎麼會,我倒覺得這樣挺好,不是嗎?”
小白盯著朱砂,不說話了。
朱砂腳步未停,朝著前邊火光停住了不再往前的地方繼續走去。
走近了,才發現,眼前是一方倚著這山裏又一處山腳蓋的小院。
這樣的地方,怎會有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