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天了,趙程浩沒有一個電話,也未再出現在醫院。沈瑤心如死灰,徹底放棄這段以性開始,以謊言做結尾的感情。袁浩霖也沒有出現,她等了三天,把夏莎莎給她的號碼,背得爛熟於心,依舊沒有勇氣撥出。還有幾天就可以拆石膏,辦理出院,所有期待都落空的感覺,讓沈瑤心裏說不出的憋屈。
自打她摔壞了腿,父母倒是難得的意見統一,不再嘮叨她沒男朋友,不在提半個和相親有關的字。連著好幾天聽不到嘮叨,沈瑤對父母突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開始不習慣父母每說一句話,就要看一次她的臉色。是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唯唯諾諾,讓她心懷內疚和不安。
從小,父母視她若寶,未有一句重話,未打過一掌。無論她要做什麼,他們也從未阻攔,生怕她受一點委屈。可從她過完25歲生日,父母慢慢的變得嘮叨起來,沒玩沒了的指責她這樣做不好,那樣做不對。特別是年前夏莎莎結婚,她去當伴娘回來,父母愈發的變本加厲,仿佛她不嫁,就是對他們不孝。
一場意外,雖然和父母的關係緩和,仍舊無法撫平隔閡。
袁浩霖在醫院樓下,等到沈瑤的父母都離開後,才進的電梯。他站在病房門外,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的看著沈瑤。她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皺著眉頭,差點把手機捏到化開。三年多了,她還是老樣子,一想什麼事,就對外界完全不關心。
“想什麼?”袁浩霖走到病床邊,低低的喚了沈瑤一聲。
“啊!浩……”沈瑤的思緒,被夢裏聽過無數次的熟悉嗓音打斷,她慌亂無措的抬起頭,下意識的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
“想什麼那麼入神,不請我坐下嗎?”袁浩霖把她最喜歡的雛菊,輕輕的放到床頭櫃上,眼神一直在她臉上停留。朝思暮想的容顏未改,她還是她,還是以前那個做點壞事,就心虛到會自己招認的沈瑤。隻是很快,她就會屬於另外一個男人。
“沒……沒什麼,我在想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沈瑤以為,他們隔了這麼多年不見,第一句話起碼也該說:好久不見。可是剛剛的對話,好似他們從未分別。
袁浩霖沒有接話,他沉默的拉過一張椅子,在病床邊坐好,仔細的打量她。
從得知她受傷入院,他連續數日,在醫院一樓的休息室裏,徘徊糾結,始終沒有勇氣上來看她。早上夏莎莎給他發短信,說沈瑤即將出院,如果不抓緊機會去看她,等她做了別人的新娘,他就是想看也資格看。他這才下了決心上樓,想最後看她一眼讓自己斷了念想,順便祝福她。
無所適從的沈瑤,頭垂得低低的。雙手用力的撕扯著被子,千頭萬緒不知如何開口。她和他終於還是生疏了,隔著漫長的三年時光,他們再也回不去從前。沈瑤咬緊牙關,盡量不哭。隻是這難堪逼仄的氣氛,令她抓狂。
“我還有事,你好好休息吧。祝你早日康複,也祝你永遠幸福。”袁浩霖看了一會,怕自己控製不住衝動,會哀求她不要嫁給別人。於是趕緊站了起來,大步往外走。
“姓袁的!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沈瑤抬起頭失控的大喊。
“小妞,你多保重!”袁浩霖站在門口頓了一下,接著加快腳步離開。
手忙腳亂的滾下病床,沈瑤跌撞著跑到門口,哪裏還有袁浩霖的蹤影。“你個懦夫!”沈瑤喃喃的罵著他,重新爬到床上。不甘心的她拿出手機,飛快的摁下他的號碼,‘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是空號。’不會的,他不會那麼快換掉號碼的,一定是自己記錯了。沈瑤絕望的安慰自己,抖著雙手,不斷的翻看夏莎莎發來的短信。
號碼沒有記錯,是袁浩霖又換號了。沈瑤握著手機,無力的倒到床上,眼裏幹澀得沒有一滴淚。
趙程浩站在走廊的盡頭,看到沈瑤房裏的男人離開,他隨即摁滅了煙頭,往病房走去。其實他早就來了,剛才到達沈瑤的病房時,看到她有客人在。所以他沒有做聲,平靜的走到走廊盡頭的吸煙區,點了一根煙。
找了羅蘇三天,依舊音信全無。趙程浩跟蹤徐戍同的車子,在他家樓下守了一天,甚至買通小區物業的安保,趁他去上班的時候,偷偷的去敲他家的門,摁門鈴,還是徒勞無功,羅蘇根本不在。絕望之下他想起羅蘇說過,不許他跟沈瑤在一起。今天他來找沈瑤,目的是想假戲真做以她做餌,誘逼羅蘇主動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