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上的年終返利確實錯了,我們公司在返利上,小客戶是返一個點,但餘味和我們合作多年,又是櫧洲的總代,算是大客戶,年終返利是兩個點,但這份合同上的返利,竟然寫的是二十個點。
也就是說三千萬的業務,原本返利是六十萬,因為合同出錯,餘味在兩年內完成任務,公司將返給他六百萬。
我竟然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讓公司一下子損失了五百四十萬。
懊惱的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怪不得潘奕會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對我,若是沒有離婚後冒出來的那筆巨額債務,我肯定會立即回到公司站在潘奕麵前,告訴他我願意承擔所有的後果,並且為公司盡可能的挽回損失。
但我不能!
我已經欠下了七百六十四萬的巨額債務,這個時候逞能,我根本無力承擔。
可這筆損失公司有權追究我的個人責任,我惶恐的在肯德基二樓坐了一上午,潘奕沒有再找我,公司的qq群和微信群都安靜的可怕,沒有任何一個人議論這件事,仿佛我的離去就如同被黎明前的暴風雨衝刷掉的塵埃一樣。
午後,黑雲壓城。
我犯了錯於心不安,叫了張瑾出來讓她幫我把信封交給潘奕,畢竟我給公司造成這麼大的損失,實在沒有臉麵收這筆提成。
張瑾勸說了我一陣,最後還是依了我。
我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回到了家,方潔果真說話算話,今天小區裏樓道裏和我家門口都沒有債主的身影,但我剛進家還沒坐下喝口水,門鈴就響了。
平日裏聽到門外的聲響我都會下意識的蜷縮著身子躲在沙發裏,今天不知為何,我幾個健步跨過去打開門。
失望的是,站在門口的,不是住在隔壁病入膏肓的鄰居宋安戈。
我的內心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失落,但我很快就被門外的人拉回到了現實。
兩個穿著製服的男人站在我麵前出示著他們的工作牌:“江女士,你好。”
接下來的話,讓我五雷轟頂。
他們是法院的工作人員,他們說,江女士,你的前夫陳沉先生借貸兩百萬逾期未還,我們依法查封你的房產凍結銀行賬戶,請你配合。
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收到法院傳票之後,我的辯護律師就提醒過我這一點,一旦敗訴,債權人有權向法院申請質押我的房產凍結我的賬戶,也不知為何,以方潔為首的債權人,卻沒有向法院提出這一訴求。
開庭之前,我就做好了搬離的準備,很多東西都擱置在王瀟瀟家裏。
臥室裏擺著一隻行李箱,每天早晨從那張寬大的床上醒來,我都會看著那隻箱子安慰自己,真好,我還有家。
今天,這個家破滅了。
他們拿出一張紙放在我麵前:“江女士,這是限期搬離通知書,請你在規定的時間內搬離,否則法院將采取強製手段。”
我知道房子保不住存款也會清空,但我沒想到會冒出一筆兩百萬的貸款來。
這無疑是一記重錘砸在我心上,我承受不來。
踉蹌兩步的我渾身顫抖的倚靠在鞋櫃上,腦袋裏像是有個漩渦一直在轉動,攪的我周身不適幹嘔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