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怒吼,風卷殘荷 080.一個男人要怎麼做才是真的愛一個女人(1 / 3)

“大寶,恭喜你,重獲新生。”

七月十二日,陽光炙熱,在這個摔一跤都有可能被燙傷,出個門都要被調侃隨身攜帶孜然的時節裏,中午十一點半的太陽,已經是火辣辣的了。

換了平常人早就去尋找林蔭處納涼了,而大寶,卻閉著眼睛站在太陽底下,揮著手問我:

“姐,我該怎麼睜開眼?”

我怕強烈的日光會讓他感到炫目,於是把他拉到了一個比較陰涼的地方對他說:

“大寶,深呼吸,慢慢的,睜開眼睛,先看地下,再看遠方。”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時間,急性子的王瀟瀟都等的不耐煩了,好幾次想要催促,都被宋安戈給攔了下來。

睜開眼睛見到久違多年的日光,大寶激動的給了我一個擁抱,他又在陽光底下站了許久,直到皮膚傳來灼傷感,才算罷休。

他的父親和母親,依舊嫌棄他是個累贅,不肯來接他出院。

所以當王瀟瀟問他接下來要去哪兒時,大寶遲疑了很久,都不知道該怎麼作答。

正當我想寬慰他幾句時,他突然懇切的看著我問:

“姐,你能帶我去看看小寶嗎?”

大寶見小寶,王瀟瀟說這是個好主意。

正好我也很多天沒去見小寶了,我們一行來到了醫院,鄧珩在門口迎接我們,也簡單彙報了一下小寶的情況,在這短短半月時間裏,小寶一共進行了兩個大手術和三個小手術,雖然有兩次都很危險,但都安全度過了。

霸叔也學會了吹口琴,每天都陪伴在小寶身邊。

小寶對霸叔很親近和依賴,每天醒來見不到霸叔,就會哭鬧。

但每天問的最多的話就是,姐姐呢?

至於他問的是哪個姐姐,就難以核實了。

大寶見到小寶的那一刻,視線猛的就模糊了。

最後他跑出了病房,坐在走廊角落裏痛哭,我去安慰他,他說:“姐,你知道嗎?我住進精神病院之前,我媽就威脅過我,如果弟弟哭了,就把我的雙腿鋸掉,把我的身子給弟弟當玩具,我曾經以為這樣的話隻出現在恐嚇之中,沒想到真的會有人下這樣的毒手,我以為我的人生是全世界最悲慘的,沒想到小寶弟弟,比我還慘。”

我摸摸他的頭:

“大寶,都過去了,你答應姐姐,不管以後遇到怎樣的事情多大的困難,你都要告訴自己,好好活著,保護自己。”

大寶流著眼淚點點頭:

“我知道。”

我把他拉起來:

“好了,我們進去吧。”

我們重新回到了病房裏,霸叔把我單獨叫了出去,憂心忡忡的對我說:

“江離,這個徐繡,怕是不好對付,她要的是錢,我想跟你商量,要不...”

我擺擺手:

“霸叔,千萬不可,徐繡隻是一顆棋子,隻要我們給了第一分錢,接下來就會有一個難以填補的無底洞出現在我們麵前,這件事情,隻要徐繡以及她背後的人咬定了要大做文章,就隻能有一個結果。”

霸叔皺皺眉:

“江離,這對你不公平。”

我無奈的笑了笑:

“這沒什麼不公平的,小寶還小,他不知道自己一心求死究竟意味著什麼,但我不一樣,我是個正常人,我有成熟的思維體係,我抱著他投江,就等於是謀殺。”

霸叔小聲的說:

“這樣一來,你要坐牢的。”

對於坐牢,我有心理準備,關於這一點,我要感謝夏夫人。

出了這件事情後,夏夫人來安慰過我,說即使我坐牢,有案底,對於別人而言這可能是一生的汙點,但她代表夏家,毫無芥蒂的接受我。

我永遠記得夏夫人說的那句話,那天的夕陽灑在她臉上,她的嘴唇微微蠕動,吐出一句:

“江離,善良的女孩就應該被厚愛。”

我可能不是女孩,我也不夠善良,但我從沒想過要傷害別人。

霸叔跟我談完之後,宋安戈說再過幾天大寶就十八歲了,如果他願意讀書的話,他樂意資助他,如果不願意,就跟著慕歡去公司,看哪個部分是他有興趣學習的。

大寶說他不想讀書了,想賺錢。

於是慕歡把他帶走了,說是先熟悉環境,從服務員開始做起。

大寶前腳剛走,徐繡後腳就帶律師和警察來了。

這件事情已經拖了太久,所以警察提出要先將我收押的時候,我欣然的伸出手去:“這一天終於來了,宋安戈,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宋安戈在我耳邊說:

“你確定要剛出狼窩,就進虎穴嗎?”

我笑著回他:

“難道你不知道,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最安全嗎?”

被收押和在精神病院是一樣的,隻是唐攸寧知道我身邊有一群幫手,她到底會對我采取怎樣的行動,暫時是個謎。

我其實也有一刹那的迷惘,不知道唐攸寧會希望我怎樣。

如果她還和以往一樣沉得住氣的話,她就會死咬住我故意殺人未遂的罪名,說服徐繡堅決不同意私了,根據量刑標準,如果對方強勢一點,我現在已經被證明沒有精神病史,所以我將要麵對的,很有可能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唐攸寧算是一個超級可怕的對手,她有足夠冷靜的頭腦,用一生的漫長的時光去報複一個人。

這是我能想到的,其實也是最樂觀的情形。

麵對這樣的窘境,我們也有對策,能夠用來減刑和從輕處罰。

但我直到後來才明白,唐攸寧對我所做的事情,不僅僅是耗盡我的青春折磨我的身心,更嚴重的是,她要毀了我,從我自身,到我的小世界。

而這個小世界裏的人,無一幸免。

我本以為,第一次出庭的時候,法官會給我一個很重的刑罰。

因為我這邊不管拿出怎樣的證據來,小寶是個未成年人,而小寶的監護人界限不夠明確,我抱著他投江,卻有很多目擊證人。

一審,我被判了三年。

唐攸寧來探視我,很得意的問我:

“江離,三年暗無天日的時光,你怕了嗎?”

我反問她:

“你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