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日常接觸到夏夫人的,除了家庭醫生,保姆和孟允之外,這段時間就沒有別人了。
我們這時候才察覺到,孟允逃了。
警察追出去的時候,她上了一輛摩托車,我也看到了那個背影,應該是陳沉。
我認識陳沉的時候,他最帥氣的一麵就是痞痞的飆車黨,我欣賞他血氣方剛的一麵,但結婚之後卻要求他放棄飆車這麼危險的愛好,他同意了。
至此,孟允被認定是殺人嫌犯,被警察正式通緝。
也就在這個夜晚,我們都在滿心歡喜的慶幸,唐攸寧自以為完美的計劃,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接下來隻要緊追孟允不放,就能一步一步逼近唐攸寧。
與此同時,文宇豪在追查陳沉公司宣布破產清算的時間,發現他的律師團隊裏,有一個專供離婚律師的專家,作為朋友,文宇豪提醒我,他懷疑陳沉在婚姻存續期間欠下的所有債務,都是刻意為之的。
也就是誰,他鑽了法律的空子,目的就是想讓我傾家蕩產萬劫不複。
證據正在核實當中,我心裏明白,就算陳沉鑽了婚姻法的空子來拉我下水,也不過是唐攸寧報複我的第一步。
唐攸寧說的沒錯,報仇的方式不僅僅是要對方的命,更重要的是,一步一步的剜心吃肉喝血,直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這一點上,她做的很好。
孟允逃了,我們查找不到任何監控錄像,所以沒有辦法證明這件事情和唐攸寧有關。
她最高明的地方,就是讓所有人的死亡,都看起來跟她毫無瓜葛。
從幾年前的於秀母子,到年僅八歲的小寶,再到夏夫人。
我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受害者被牽扯其中,文宇豪告訴我,就算我的推測全都正確,也僅僅是推測。
法律在宣判一個人有罪的時候,是需要真憑實據的。
深夜三點多,我陪在夏初臨的身邊,唐知敏告訴我,夏初臨的情緒很不好,夏夫人的死訊對他的打擊很大,但更重要的是,他隱藏在心裏的頑疾,再一次的占據了主導地位。
唐知敏毫不猶豫的對我說,夏初臨的心裏有秘密。
這個秘密,是他全部心結的源頭。
唐知敏做了夏初臨十一年的心理谘詢師,花了三千多個日日夜夜,都沒辦法打開夏初臨的心結。
他要我嚐試著,去幫助夏初臨。
唐知敏把我們關在夏初臨的臥室裏,他的房間,我是第一次來,牆壁上,電腦桌上,衣櫃上,全部都是我的照片。
我蹲在他身邊,安慰著他:
“別怕,你還有我。”
夏初臨瞳孔渙散的看著前方,雙手都在哆嗦:
“離離,我應該向你坦白的,我們之間不應該有秘密的,對嗎?”
我笑了笑,緊握著他的手:
“初臨,你別聽唐醫生的,他雖然是醫生,但他說的並不全都正確,有些記憶我們需要銘記,因為這些記憶裏有我們最珍貴的東西,但有些記憶的存在,隻會刺痛我們,如果你感覺到你現在要說的話讓你痛苦的話,你可以選擇遺忘的。”
夏初臨親吻著我的手背:
“可是我對你,必須忠誠的,我答應過你的,你忘了嗎?”
忠誠?
那不過是十八九歲的時候開的玩笑罷了,我們都答應過對方,要把彼此的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但是後來,是我先結了婚背叛了誓言的,難道不是嗎?
盡管我用我的第一段婚姻來寬慰他,但他還是感到內疚。
我隱隱察覺到了他的心結所在,這或許就是宋安戈曾經質疑過的,一個男人懷裏抱著深愛了十年的女人,卻沒有進一步動作的原因吧。
他想向我坦白,我也願意尊重他的選擇。
正當他艱難的把目光挪向我,說了一個“唐”字時,宋安戈來電,夏初臨痛苦的鬆開我,雙手抱頭不再言語。
我走到窗邊,接聽了這通電話。
宋安戈說:
“江離,王瀟瀟在侯鄴家廢棄的倉庫裏,我現在開車來接你,我們一起過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夏初臨,嗯了一聲。
掛斷電話後,我回到夏初臨身邊,電話卻再一次響起,是楊柳月給我打來的,她語氣很急的對我說:
“江離,侯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