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怒吼,風卷殘荷 090.給我最愛的姑娘(3 / 3)

王瀟瀟的信封裏,藏著一個秘密。

她說,衛藍死之前找到過她。

當時的衛藍,不允許我跟別的女孩走得太近,唯獨對王瀟瀟這個孤兒,多了幾分寬容。

她還說,衛藍彌留之際最放不下的人,就是我,所以衛藍拜托她,要和我做最好的朋友守護著我。

信的末尾,沾了淚水。

王瀟瀟應該是哭著寫完的,她說這漫長的一生,最不願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與我分離,更何況是帶著一個最愛我的男人同她一起離開。

我知道,她不想拖累我。

夏初臨亦是如此。

他的心結,或許終其一生都沒法擺脫。

他不想耽誤我的人生,也不願再耗費我的時間去治愈他的心疾,所以他選擇成全我的幸福。

跟王瀟瀟的信擺在一起的那封信裏,夏初臨說他是後來發現自己愛上了王瀟瀟,所以請求我的原諒,讓我忘了他跟宋安戈好好過日子。

小盒子裏放著另外一封信,是王瀟瀟代筆的,她說,這世上能從頭愛我到尾的男人,也許隻有夏初臨一個。

但我們之間有太多的沉重和哀痛,所以夏初臨請求她幫忙,兩個人一起離開。

這份愛,何其沉甸。

他走了,還幫我把我的負疚也帶走了。

王瀟瀟還說了另外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那就是衛藍喜歡夏初臨,所以才會感覺到夏夫人的話語是一種對她而言最致命的打擊。

唐攸寧死後,我瞞著所有人把她的骨灰裝了一些在許願瓶中,我去見過高渤,那麼高大的男人,在唐攸寧死後,一夜之間就白了頭。

也許他一開始愛的是衛藍,但後來愛的是誰,他不說,誰又能知曉呢?

紛紛擾擾,卻最終塵埃落定。

八月一號,我和陳沉的離婚案時隔一年再次開庭。

旁聽席上座無虛席。

拍案聲又起,易成則的聲音穿透了整個法庭: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幹問題的解釋(二)》第二十四條:債權人就婚姻關係存續期間夫妻一方以個人名義所負債務主張權利的,應當按夫妻共同債務處理。”

易成則剛說完,坐在旁聽席的那些二十四條的受害者已然沸騰,大家的憤懣之聲還未平息,易成則很平靜的補充道: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幹問題的解釋(二)》在第二十四條的基礎上增加的兩款,分別作為該條第二款和第三款:

夫妻一方與第三人串通,虛構債務,第三人主張權利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夫妻一方在從事賭博、吸毒等違法犯罪活動中所負債務,第三人主張權利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唐攸寧涉嫌的案子全都告一段落後,我就已經知道補充條款會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

但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易成則接下來的話:

“此案經調查,被告違法了第二十四條補充條例第二款,其婚姻存續期間所欠債務屬於虛構債務。”

也就是說,我勝訴了。

這樁離婚債權糾紛案,曆時整整一年終於以我回歸自由之身而告終。

那一刻,全場歡呼。

我看到第一個落下眼淚的人,竟然是高高在上的易成則。

這一年的時間,三百多個日日夜夜,沒有人能體會到我所經曆的絕望路程,那種從雲端跌入穀底,又在穀底披荊斬棘後被拯救的滋味,難以言喻。

走出法院的那一瞬,我感覺自己像個含冤入獄最終刑滿釋放的犯人,呼吸到了第一口自由的空氣,好似全身的病痛都在這刹那間被淨化。

我的雙眼閉上,聆聽路口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再睜開的時候,這個曾經醜陋無比的世界,如今美好到用所有的文字都無法描述。

宋安戈站在我的身邊,輕聲問:

“走嗎?”

我很茫然的抬頭看他:

“去哪兒?”

宋安戈握住我的手,鑲進他的十指,指著左邊的路口對我說:

“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