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堅持到了清晨……
傅深澤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打開窗戶,隨即一陣清涼的冷風吹了進來,帶著遠方海麵上的鹹濕。
傅深澤轉身走到床邊,淡漠的看著床上躺著的男人。
那是江非……
此刻因被噩夢糾纏,江非眉心蹙的很深,身體時不時的揪縮抽搐,已是滿額冷汗。
“不……救我……”
“傅勳……”
“我不想……死……”
“……”
兩分鍾後,江非謔的睜開雙眼,他驚恐看著視線中雪白陌生的天花板,驚魂甫定的喘息著。
昏睡前的記憶一點點的浮現於腦海,江非也從噩夢的驚嚇中緩緩找回了神。
此刻比起被傅勳拋棄的絕望和痛恨,江非對自己還活著這件事更感到不可思議,他抬手雙手在眼前反複握緊舒展,以此來確定這的確不是一個夢。
“醒了?”
旁邊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江非這才驚覺床邊居然還坐了一人,他下意識的轉頭望去,看見這說話的人是傅深澤時,頓時毛骨悚然,他驚惶失措的從床上坐起,身體本能的向床的另一邊斜靠,滿臉戒備的看著眼前西裝革履的傅深澤。
見江非如此戒備自己,傅深澤不禁輕笑,“我能比傅勳可怕嗎?”
江非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拚命搖了搖頭,他見傅深澤目光平和,雙腿交疊的靠在床邊沙發椅上的姿勢慵懶放鬆,眼底淡淡的笑意也釋去了他以往給人的詭異感,江非這才緩緩鎮定下來。
江非扭頭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內,身上也換穿著嶄新的睡衣。
“請問這是哪裏?”
“這是我的私人別墅。”傅深澤頓了頓,別有深意的笑問,“我以為你會先問我自己為什麼還活著。”
“應該是……是你救了我,對嗎?”江非低聲問道。
“你也不算太蠢。”
“可是……可是那個時候我好像……”
“你是驚訝我為什麼能在傅振父子的眼皮底下保住你?”
江非點了點頭。
“傅振的助理,也就是那個傅勳自以為收買了的弗裏德,其實很早之前就是我的人了……傅振離死不遠了,他也要找個靠譜的新主人不是嗎。”
江非恍然大悟……
這大概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
“我讓弗裏德換掉了那支原本該致死的注射器。”傅深澤繼續道,“隻是那東西副作用很大,應該也讓你當時吃了不少苦,不過你當時不受點罪的話,也騙不過傅振和傅勳的眼睛。”
江非驚愕於傅深澤的謀劃,那原是傅勳精心設計的一場戲,最後的導演,卻成了傅深澤。
“為什麼救我?”江非終於問出了最深的疑問,“我……我以為你也想我死的。”
傅深澤被江非的話逗笑了,“那你說說,你有什麼非讓我殺死你的理由?“
“可你也沒理由救我,那個時候稍有不慎,你……你也會露餡的。”
“如果露餡了,弗裏德會當著傅振的麵把罪名推到傅勳的身上,所以整件事我不會承擔任何風險。”傅深澤道,“至於為什麼救你,我想應該是好奇,好奇你跟傅勳之間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樣的……”